男人走后,喻明皎还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去。
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一直没有动作。
刚刚那个男人的话冲击性太强,她无法缓过来。
按照那个男人的意思,岑聆秋的目的是想她父亲陷入死地。
可她为什么那么做?
她不是还恨着自己吗?
不然为什么要给他父亲钱,不就是想联合父亲还有林栋把自己拉入到他们的计谋里吗?
这一切都太矛盾了。
喻明皎心脏倏地涌起一股惶然,她隐约觉得她的猜忌并非是正确的。
喻连毅。
她要找喻连毅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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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连毅躺在沙发上,那天晕倒在地之后,他的伤势就更严重了,现在连上个厕所的力气都不够。
更别提要将喻明皎送到林栋身边去。
都是那个死丫头。
喻连毅恨恨地想。
他动了一下身子,疼的满脸都皱了起来。
门突然被暴力打开,喻连毅吓了一跳。
“他娘的——”他的话语顿住,狰狞着脸,“你个贱丫头还敢回来。”
喻明皎没说话,她一进门便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来到他面前,一只手按住他完好的手,另外一只手拿着刀对着他的脖子。
喻连毅被她一通动作吓的不敢动,他睁大眼睛,哆哆嗦嗦着语气,“你……你想干什么?”
喻明皎的神情平静的可怕。
“那个女人为什么给你钱,她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会有林栋的电话,你们三个人想要做什么?”
喻连毅被自己女儿逼问,可怜的男子主义涌现,吼她:“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吗?还有这把刀,你个死女人疯了吗?”
他说着就想甩开喻明皎。
但他现在全身都是废的,年幼的孩童都打不过。
喻明皎掰了掰他骨折的手臂,男人疼的大叫了一声。
她对男人已经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眼神一敛,刀尖往他脖子上点了点,血珠很快便流了出来。
“说实话。”她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巨大的暴风雨,眼珠漆黑阴鸷,像是久居洞里的蛇,森冷无比。
喻连毅本来就是个懦夫,顿时就失去了刚刚的胆子,在刀子的威胁下,他才抖着嗓音说了事实。
嘭。
她自以为是的猜忌终于坍塌,碎成一片狼狈灰暗的余烬。
她猜错了。
一瞬间,喻明皎的心脏生出某种怪异的愉悦情绪。
她将刀扔回了垃圾桶,不再管喻连毅。
这个男人现已经是个废人,就算后面痊愈了,巨额的高利贷也会跟着他。
他的人生已经毁了。
喻明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她来到岑聆秋的门口。
她为之感到痛苦的猜忌已经崩裂,灰烬里藏着一点久违的喜悦与惊然。
那个女人并非想害自己。
甚至,岑聆秋做的一切都是想让自己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要隐瞒自己,但没关系,她已经不会和岑聆秋计较这个了。
她那时候似乎对她发脾气了,还说了不好的话。
她会生气吗?
如果自己和她道歉的话,她会继续对我好吗?
喻明皎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犯错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喻明皎在门口,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你在这里做什么?”
闻芝提着一个袋子,朝她走过来。
“林秋呢?”
闻芝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表情呈现出一种痛苦的色彩。
“你不知道吗?”
喻明皎隐隐不安,皱眉。
“知道什么?”
“林秋死了。”
第23章
喻明皎以为她在开玩笑, 冷笑一声。
“疯了吗?”
闻芝苦笑,“也不算死了,她出了车祸, 虽然极力挽回一条命, 但成了个植物人,医生说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来了。”
“这种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喻明皎表情怔怔的。
闻芝想到了什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这是她给你的, 林秋应该就是为了拿这个东西路上出了车祸, 拿着吧。”
喻明皎手指微颤,动作迟钝地接过了袋子。
闻芝越过她,打开门,进去了。
喻明皎回到自己的屋子, 她将袋子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
那是个木质盒子,上面还沾了一些干涸已久的血迹。
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本日记本,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第一页写着“陈酩”
这是她妈妈的日记本。
她翻开。
【我讨厌这个孩子,因为她,我的身体损害,落下一身毛病。】
【她一直在哭,我也很想哭,为什么我要生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