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之皱眉道。“而且，这个孤儿院比你想象得要黑暗得多。”
“我，我知道。”徐娅掩面痛哭，肩膀颤抖不已。
“但我需要钱，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需要一笔钱给妈妈治病。”
王瑾之沉默了一会。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会害孙明泽？
那对方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光只有学生还做不到这一点……在老师和保育员的层层保护下，杀死孙院长。
她无法理解这种为了钱而挺身走险的行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不是最后的赢家。
“我求你了，别告诉院长这件事。我会离开这里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徐娅哀求道。
王瑾之再次沉默，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贪婪是永无止境的，我不觉得你跟的那个秦医生是什么好人……”
“这些上流人士之间总存在一些肮脏的陋习。”
王瑾之意有所指提醒对方。
如果对方不听，那便只能尊重个人命运。
徐娅抬起头，眼中带着惊讶和不解。“我……我不懂。”
她颤声道。“我只是想给我妈妈治病，我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
王瑾之看着她，心中却有些沉重。“走吧，你和秦老师的事我不会说的。”
徐娅感激涕零，连连点头。“谢谢你，谢谢你。”
在她看来，孙明泽此刻能与她正常交流，显示出他意识的清醒和对自我行为的控制，或许这正是他精神状况间歇期的表现。
这个时刻对于他来说，是情绪最为稳定，也最能接受外界引导的时刻。
徐娅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正在给秦老师拨号，希望他能引导孙明泽的情绪，以便在院长面前展示她的能力，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
然而，王瑾之对她的那些小心思了然于胸，挥手打断。
“走吧，别想治疗我的病。”
“我不会听的，尤其是秦医生。”
话音未落，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不停地搅动她的心湖。对面的徐娅面孔变了，好似突然扭曲起来，对她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冷笑。
“那么，你就慢慢等死吧，愚蠢的羔羊。”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击，让王瑾之一愣，怒火中烧。“你说什么？”
见徐娅转身就要离去，她急了，冲上前。“等等，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我让你走，是怕我发疯伤到你！是为了你着想！你怀着孕，就算你自己不把你当做孕妇，我总会多想吧！”
“而且秦老师也真不是好人！”
“你咒我死，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她紧紧抱住了徐娅的小腿，想要阻止对方离去。
然而，徐娅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王瑾之的话。
但因为惯性，被抱住小腿的她却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王瑾之浑身一震，看了看徐娅身下晕开的鲜血，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后怕地后退了一步。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
这应该是孙明泽曾经做过的事，只不过自己在重复对方曾经发生的事。
因为对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有时候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王瑾之迅速将徐娅的身体转了过来，想要对对方实施抢救。
但转过来却发现徐娅的正面消失了。
正对她的还是后背，连高高隆起的孕肚也不见了。
王瑾之感到惊恐，再次翻转徐娅的身体，但她的脸，她的肚子还是没有出现。
此时，从那没有正面的身体里涌现出了无数触手，触手带着脓液，在地面蠕动着，传出了模糊的笑声。
“嘻嘻嘻嘻……”
那声音仿佛是从无数密闭空间里挤压出来的，粗犷、尖锐、沙哑。
王瑾之听得头皮都快炸掉了。
这样的诡异情况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后退中，她踢到了医务室床边的塑料凳。
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王瑾之顺手抄起凳子，就准备冲上前，对着那蜷缩起来的怪物身上砸去。
然而，就在凳子接触到对方的前一刻，王瑾之却被前所未有的直觉叫停。
凳子腿悬停在对方的头部。
面前的人真的是怪物吗？
是怪物，还是我陷入了幻觉？
假如不正常的人是我呢？
王瑾之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塑料凳，心中满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