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朕,永远在尖尖心里。”
两人对视。
皆是杀意与嫉妒。
“谁都可以是你,而我不一样。”
当年如果安瑶踢出的球撞到另一个人身上,安瑶就会跟着那个人溜进祠堂,和那个人分享点心,最后选择那个人成为兄长,成为后来的帝王。
“你在嫉妒那个球没有砸到你身上吗?”洛华是被激怒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和尖尖多年的情谊被贬的一无是处,甚至无法接受尖尖选择另一个人的假设。
嫉妒?许筠确实嫉妒,嫉妒他们十几年的感情,是许筠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就算他把心掏出来,小侯爷心里,洛华始终比他高上一层。
“可惜了,那个陪在主人身边的人,会是我。”
“你不怕朕杀了你?”
“你不敢。”
“尖尖为了你和我翻脸,你还不够资格。
那块烧得通红的烙铁死死按进许筠的腰腹,他疼得全身发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虚弱之际,却笑得猖狂:“我现在还活着,不就是资格吗?”
茶杯被洛华硬生生捏碎,碎片扎进他的手掌,血肉模糊。
许筠心里也不好受,他的灵魂好像从□□抽离出来,看着这个痛苦到极致的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多么狼狈,多么丑陋,多么卑微。
小侯爷会爱他怜他吗?
不知道,不敢想,他只能一遍一遍洗脑自己,才能挺过痛苦,回到主人身边去。
一人狼狈一人尊贵,处境却好像又都好不到哪里去。
与此同时,安瑶却是在青楼逍遥快活。说起前因后果,就要提到林涛扬这厮。
林涛扬才在朝廷谋了一官半职,九品芝麻官小官。
挚友回京之后,他便推了任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常把安瑶拉去风月楼玩,点上一桌子好酒好菜。
“月荷姐姐可还好?”安瑶小口小口地尝酒。
他在边疆也喝过一点,但是酒量依旧不咋样。
中原的酒没有那么烈,多喝一点应该也没什么事。
林涛扬语气酸酸的:“你也不关心关心我,见面第一句话就问你的月荷姐姐。”
“关心你干什么。”安瑶瞪他。
林涛扬在心里愤愤不平,却也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用的人:“月荷几个月前由江南的一个商人赎身,嫁过去当大娘子了。”
“商人?”
瞧他这关心的样子,林涛扬更酸了:“我查过了,家世清白,为人不错,也是真心喜欢月荷的,再说了,有你帮衬着,谁敢欺负就揍谁。”
安瑶点头:“谢了。”
林涛扬拿筷子戳戳这盘菜,又去戳戳那盘菜。
安瑶好笑:“好啦,我可想你了,你这几天来过得可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
没了安瑶一起胡闹,这上京城死气沉沉的,他那位大哥像是死了弟弟,整日阴沉着脸。
原先一起玩的公子少爷也都渐渐谋上差事,结婚成家,鲜少聚在一起。
林涛扬叹一口气,看向窗外:“就属你最出息,战神将军啊……”
要不是安瑶带兵入京那天全城戒严,姑娘们的手帕香包能把朱雀大街给填满。
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交出来,安瑶感觉有些羞耻,给他碗里夹菜:“吃饭吃饭。”
“哦……”林涛扬埋头扒饭的间隙,拍拍安瑶的手掌:“在外行军,注意安全。”
安瑶点头:“明白。”
他们聊天喝酒,夜色渐深,林涛扬不知道跑哪出恭去了,安瑶揉一揉耳侧,有些发晕。
扶墙慢慢走到门口,走出去,在走廊拐弯处撞见一个人,一个踉跄就要倒下去。
却被人抱起来。
安瑶摇摇脑袋,抬头。
有点眼熟,但是记不起来是谁。
林涛扬知道自己那个好弟弟丢下公务跑来风月楼喝酒,就知道安瑶多半在这里。
公事办完路过风月楼,他便鬼使神差地走进来,好巧不巧,撞上某只醉鬼。
“知道我是谁吗?”
安瑶眨眨眼睛,用力闭上,又猛地睁开,不记得,他摇摇头。
抓住他的那双手紧了紧:“小侯爷可真健忘。”语气嘲讽。
想起来了,安瑶伸手指指他:“你是林阎王?”
林涛越随便找个房间把他抱进去,抵在门上,闻言,那双凤眸危险地眯起:“阎王?原来小侯爷私底下喜欢这么叫我。”
阎王,是够不讨喜的。
他现在在安瑶眼里就是两个人,是熟人,安瑶也就放下防备,这样头就更晕了:“头晕。”
安瑶瘪着嘴撒娇,看起来就是一个偷摸喝酒,然后醉倒在酒罐里的狐狸,尾巴垂下来,左右晃动。
“喝了多少酒。”林涛越冷脸给他揉脑袋,心里想着林涛越这个兔崽子是要好好磋磨磋磨了,回去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