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富水(318)

郑郁笑着摇头:“快了。”

看人拒绝,林潜也不追着给,只是“哎哟”一声:“这朝中局势,变得可真快,比我在大理寺判案还精彩。”

夤夜,钱伍和齐鸣递来从赵家与何才文家搜出的数年账册,手里还提着两位赵贞国的贴身侍从。郑郁点好灯,翻看那些账册,轻声道:“赵大都督是把钱藏哪里去了?可让我好找啊。”

侍从早就被乱打一通,瞧着身边两个从充满杀气的人,声音已是发抖:“郎君把钱托给了京中与小公子们,但这贪污军饷的事,我们没干啊!”

郑郁看了眼钱伍,钱伍知道其意,踢了下侍从,怒声道:“那田呢?!你们赵家干的还少了?”

“田也是他们占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侍从忙不迭解释,“这账册田册都在这里了,真跟我没关系。”

钱伍冷声问道:“那京中是谁跟你们大都督来往?”

侍从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其实他不知道是谁。郑郁温柔道:“工部尚书裴霖,你知晓此人与你家都督的情意吗?”

听见人问两位侍从来不及想其他连忙点头,郑郁俊美的面容藏在火光下,他笑了下:“那就好办了,带下去吧。”

齐鸣将两人拖了下去,钱伍上前几步,有些不解:“二公子,从徐深、何才文家搜出的书信还交上去吗?何才文抄家才抄出来几万钱,他坐镇江南数年,任淮南节度使三年上下敛财,怎么可能才这点钱?”

郑郁迅速拿了上奏折的黄纸出来,对着账册和田册看了几眼提笔写起,耐心解释:“我先把密信和奏折写好,你马上送到成王手里。”随后看向漫天大雪,蹙眉道:“徐深、何才文的信送到刘仲山手里,这下子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属下明白。”钱伍道。

有了短时日的清闲后,郑郁记着程行礼是苏州长洲人士,便趁着个晴好的天想前去拜访。但奈何到了苏州,细问打听才知,当年程行礼舅舅曾经的湖州刺史程宗尚去世后,程家已是搬走多时,程宗尚的儿子们也多为外地官员。

郑郁听后心绪翻涌,回到广陵给程行礼写了数语。

十月底各地的朝集使都已回京述职,江南等地有乱,各使节麾下派出的人就那么几个。杭州是杭州司马替郑郁前来,淮南节度使麾下则是行军司马。

永州那边来的则是永州别驾,室韦目前有些小乱,郑厚礼与郑岸并未前来。

各州官员带着本地的民政与官员考课来京,面见天子,也想在此天家富贵地寻一大树。

十一月朔日,户部引朝集使讫见,尚书省吏部的官员考校州县官员的考课。

十一月初七,御史台、中书门下联合上折控告何才文勾结徐深同谋造反并贪其军饷,并有来往账册与徐深家中搜出的书信为证。

德元帝大怒,命三司严审。未查他人前。他先将何才文碎其尸曝于荒野,亲族流放,妻女没入掖庭,子孙遭流放,亲族数十人被贬。

成王府内,火炉燃烧,暖意盎然。长安瑞雪来到,一年快进至尾声。

林怀治拨着茶盖沉思,随意道:“证据都递到手上,先除了这几人再说。”

“那刘仲山呢?”严子善跟刘从祁在火炉边的案几围着坐下,浅酌着乌程若下酒。

林怀治盖上茶盏,说:“能一举除他吗?若不能就只会惹一身骚。”

“他这两日开始清点家中财产,唯怕被那个记恨的官员牵连进去。”刘从祁道,“皇后失势,可太子没有。并且这种不是直接指向他的证据,圣上不会将其置于死地。不如先放风声试试,毕竟上次曲炜谈及惠文太子之死,圣上都有放意,这次来剂狠的,他应不会放手。”

林怀治说:“朝廷的水越浑越好看。”

朝堂局势林怀治和刘从祁的敏锐力比严子善好,索性他也不会问太多这些,他一手撑在案上支着下颌,一手无赖地去逗刘从祁的耳坠。

刘从祁打开严子善的手,冷冷道:“那就先除工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妨将人手调出,禁军握手,就算太子想做什么,我们也有准备。”

林怀治沉吟道:“他有东宫十率,其同行渗透得慢慢来。”

“好。官员倒戈太快,太子和刘千甫不会不疑心。”刘从祁冷静应答,随后又说:“王光林也没几天了,殿下得帮我们一把,王六的爵位本该是他的。”

严子善说:“你怎么知道他没几天?王光林死了,他的河西节度使就是王瑶光留后,左骁卫谁接管?现在的南北禁军都心在天子。”

崔山庆去了江南,王光林死。南北禁军,尤其是北衙,天子亲卫最为重要,历来的宫变都是谁握兵权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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