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富水(199)

随后忽略了王台鹤的脸色,请了一礼,真诚道:“左郎将,面圣要紧。”

郑郁笑着揖礼:“左郎将,面圣要紧,请。”

严子善看了眼郑郁,微微点头随后大步离开。

明月才挂夜空,偶有蟾声,刘千甫坐在厅中,亲手倒了碗茶给旁边人,试探道:“我受贿?将军夤夜前来,莫要诓我。”

张守一兼任左右监门卫将军、内侍省监,朝中官员见了都要恭谨的称声张将军。

张守一并没有去喝那碗茶,而是轻松问道:“刘相国不信别人,还不信下官吗?”

“将军的话,我肯定信,只是小人污蔑,圣上信我吗?”刘千甫小心问着这个跟在德元帝身边多年的人。

事情所有的结果都取决于皇位上的那个人,到底愿不愿意继续用你,有没有防你,存没存杀你之心。

两人都是人精,谁能听不出话里意思。张守一笑道:“不信的话,来的怎会是我呢?刘相国,圣上对你可是器重,长公主骄纵,圣上对她虽多番斥责,但还是万般疼爱。刘相国小心就是。”

刘千甫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点头答应,亲自送张守一出府。

回到后院廊下,碰见了坐在栏杆上的刘从祁,刘千甫爱子如命,在他旁边坐下,主动询问:“怎么还没睡?”

“灯火烛明看到了,张将军找你何事。”刘从祁看着庭院的树影问道。

“自然是朝中事情,夤夜前来跟我商量几句。”刘千甫还是不想让刘从祁知道太多。

刘从祁眼眸闪过凶光,沉声道:“是岐州税案吧?我听禁军说,你今日请圣命去抄了谢府。”

“事情总要了结,不可能一直拖着。”刘千甫说,“不过这件事袁纮是已经干净了。”

在这里等他,就是问袁纮的事情而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刘从祁点头,转头看向刘千甫,表情平淡:“那这件事,你做了吗?”

刘千甫侧头看他,说:“这只是形式与名字而已,二郎。官正廉洁的人在这朝堂是混不下去的,年尾时你在左卫的任期就满了,考课后想去哪里?”

刘从祁冷冷道:“我不想待在朝堂面对你,还在禁军里面吧。”

“男儿心有天高地远志,怎能天天在禁军里面打滚。”刘千甫并不在意刘从祁的冷话,直接为他安排好路,“当年你请我让你以门荫身进左卫,我答应了你,但现在你已不是一个人,你身上还肩负着我的期望和家族荣兴。三省六部届时你自己挑一个吧,我看鸿胪寺或东宫就不错,后面慢慢迁转到尚书省。”

话语一出,刘从祁噌地站起,眉心微皱的凝视着刘千甫,似有怒气:“我是个只知舞刀立杖的武夫,进不去那些大雅之堂。你要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梁国公的身份,那就将我送回凉州。”

“我绝不会让你回凉州。我余生精力都是为你的仕途打算,难道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刘千甫顿时生气,起身与子对视。

言词激烈却有慈爱在里面,就连守在不远处的管家和仆从都有些动容。可刘从祁却冷笑:“你是为了你自己,不是我。”

衣袍翻飞的簌簌声在静夜中格外突兀,刘千甫看着刘从祁大步离开,俊逸的脸上呈现出少有的疲态。

“郎君,二公子说话是重了些,但人还是好的,对娘子们都格外关怀。”跟随刘千甫多年的管家走到他身边。

刘千甫长吁口气,苦笑:“这么多年,他其实一直都在怨我,连爹都很少唤。”

“父子哪有隔夜仇啊,二公子心里还是有您的,前几日还帮着处理些事情呢。郎君,夜深了,不如早些睡吧。”管家劝着刘千甫。

刘千甫摇头,沉思了片刻后,说:“事情还没做完呢,明日坊门开后你速让赵晋来一趟。”

清晨时分,郑郁才听见鼓声击破长安,良久的好习惯让他起床穿衣。可才让周渭新系好腰带就猛地想起今日旬休,就准备脱了官袍扎进床上继续睡。

但官袍还没脱下,就看齐鸣神色慌张的推门进来,说:“二公子,圣上传您进宫。”

于是乎,郑郁的美梦没了!

问了齐鸣才发现不过是五更,刚过寅初不久,郑郁这才知道他在这个官员都睡懒觉的一天醒得有多早,偏偏身边还是那个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问理由的周渭新。

否则换了齐鸣,在他睁眼那一刻,就会絮叨上半个时辰为何二公子你醒这么早。

晨风潇潇,香炉云绕着红柱,殿内几位官员、林怀湘、林怀治都噤声,微垂眸不看德元帝。

“证词你们也听了,现在就说吧,我已命龙武军去拿人,这件事如何处理。”德元帝一脸怒气,他方才被刘千甫从陈仙言宫里叫出来,现在整个人还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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