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乌禄答听不听得懂汉话?”
“听得懂,燕西归附凌国后,我们就都学汉话了。”都奚彻仍一副痴相,“谢辞,你要小心,乌禄答是个老色鬼。”
谢辞啧了声:“闭嘴吧你。”
都奚彻闭了嘴但脸上的笑还在,眼睛也还留在谢辞身上。
一切安排妥当,谢辞独自离开与舞乐队伍中斛律风的人碰到头,顺利潜入其中,都奚彻则留在王帐外远处的草丛中。
宴至欢时,酒至酣时,舞乐队伍便在士兵的带领下被送入王帐。
王帐内酒肉之气飘散,火烤出的温暖将身上寒意散去了些。
谢辞低着头,脸上围着面纱,看看周围同样衣料不多人,心中难免感叹,燕西比中原冷得多,这天气只穿这些真是难忍。
幸好帐子内热,不然打起架手都要僵。
欢笑声入耳,周围人说的都是他听不懂的语言,谢辞小心环顾四周,帐内之人呈两极分化,一半的人喜笑颜开,一半的人面容僵硬似强颜欢笑。
行走之中他的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除了主位上的乌禄答,没有人携带利器。
队伍停下,谢辞跟着退到两侧,乐声很快响起,推杯碰盏之声被掩在其中。
谢辞靠近与他一起的乐师小声道:“好磨蹭,这要何时才能到我?他们叽里咕噜在说什么?”
“再等等吧,乌禄答说跳舞没趣味,要听凌国皇城里最时兴的曲子。”
“什么?他有病吧?”谢辞深感无语,为了听最时兴的曲子让一排漂亮姑娘在旁边立着当摆设?抽什么风啊!
乐声持续快一个时辰,奏了好几首曲子,期间几个婢女又送了酒菜来,乌禄答和几个将领一直在笑着说什么,好像压根儿没顾这边。
谢辞一忍再忍,本来穿这身衣服就翻,站得久了更烦。
但最重要的是久无信号,他怕斛律风那边误以为有变故而自乱阵脚。
他上前夺过其中一名乐师手中的琵琶走到了王帐中央,乐声随之戛然止住。
琵琶奏响,乌禄答放下手中酒碗,不远处的舞姬同样盯着他看,眼波轻转顾盼生辉,只是露着一双眼睛,便已令人移不开视线。
红纱遮盖不住白皙的双腿,正是因较其他舞姬高些的身量,也让那双腿更细长些。
乌禄答哈哈大笑让人摘下面纱到前面来。
琵琶声停下,谢辞捏些嗓子道:“主上勿怪,妾..只听得懂中原话。”
“本王让你摘下面纱,往前面来点。”
谢辞含笑上前几步,取下了面纱,高位上的男人先是有些发愣,而后笑意愈深,笑声更朗:“中原女子果然不一样,真是好看!”
“多谢主上夸赞,妾善剑舞,不知是否有幸可为主上献舞助兴?”
“献先什么舞啊,过来,坐到本王这儿来,给本王倒酒。”
未曾想到乌禄答是个没兴味的人,虽未拿到利器,但好在轻易近到了身,谢辞笑笑走过去,将手中琵琶放到了阶梯上,抬脚踩上兽皮毯子。
停至身前未等他行礼,乌禄答便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扯进怀里。
谢辞捏紧拳头瞬间升起杀心,也没了再多纠缠的耐心。
“哈哈哈哈哈哈!来!给本王倒酒,共饮,今晚本王要好好疼你哈哈哈!”
呵,老匹夫...
周围陌生的语言又起,笑声不断,谢辞捧起酒坛将酒碗斟满,而后笑着拿起酒碗递到乌禄答身前。
乌禄答正处酒酣耳热,遇到美人色心也起,接过酒碗一口饮尽。
“再倒。”
谢辞微微起身挡住酒碗查看材质还算趁手,正想着,一只手突然覆到他的腰上要往上滑。
恶心与震怒一齐袭来,谢辞敲碎酒碗飞速转身将碎块抵到了乌禄答的脖子上,而后捏住对方碰到自己的那条胳膊用力一转。
“啊啊!!”
动作之在一息之间,叫喊声出来,王帐内的众人才反应过来站起来大喊守卫。
“都别动!”
谢辞怕对方有阴招,紧接着踹断乌禄答的两条腿,将碎片死死抵住乌禄答的脖子,锋利处已有血迹沁出。
“我奉燕西世子斛律风之命来擒这背主忘义之徒,现陛下所借大军已将此地包围,各位若有弃暗投明之心,便不要轻举妄动。”
王帐内外围满甲士,谢辞观察着各个将领的神情,有一半人面露焦急,而另一半则是半信半疑的庆贺,很明显乌禄答的命和口中虚假的大军并没有对所有人构成威胁。
“别杀我,美人,斛律风给什么条件,我能出双倍啊!”乌禄答疼得满头大汗,断了两腿一臂只能瘫跪在地上。
谢辞听后又踹了乌禄答一脚:“睁开眼睛看看爷爷我是谁,让他们让开,放我走,不然...我手一抖你这老头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