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对云喜很是喜爱,便提议留云喜在宫中多陪他一些时日,再回燕王府。
燕王妃听罢,满面堆笑,连连点头答应。
她临行前,特地把云喜喊进自己的房中,朝她问道:“昌乐,你可知本宫喊你过来所谓何事?”
自从云喜被册封为昌乐县主起,很多人都唤她的封号,就连准婆婆也不例外。
燕王妃没别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云喜这个祸水,走了天大的好运!
云喜向她盈盈福身,想了想道:“昌乐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燕王妃捧着手里的暖炉,抬眸看她,一字一句地道:“这地儿是大周皇宫,出入宫闱要事事小心,捏着心眼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凡事别多嘴,少说话,少打听,少掺和!陛下若问你话,你得在心里过一遍觉着妥当再回答。”
“娘娘说得是。”云喜垂下眼眸,淡淡道,“昌乐谨记娘娘金言。”
燕王妃见她低眉顺耳的模样,心里那口没来由的憋闷气无处可散,凭什么她就能被封为昌乐县主,而那位真正是杳儿姊姊的女儿却不是!
这般想着,竟不自觉地攥紧拳头,“你可别这头应承了本宫,转身给燕王府的名誉惹麻烦!”
云喜忙应下:“娘娘放心,昌乐给娘娘保证,一定不会做出有损燕王府名誉的事来。”
“你最好是!”燕王妃说,“大哥儿还不知何时归来,你身为他的未婚妻,别跟其他公子哥儿闹出什么污人耳朵的传言来,否则一个不小心传到大哥儿那,定有你好受!”
云喜恍然,笑着答复燕王妃,“昌乐虽读书不多,但也知道何为《女诫》,何为《妇德》,人要脸,树要皮,昌乐不会丢了燕王府和晦世子的脸。”
燕王妃何时被人这般噎住过,不悦地皱了皱眉,失笑道:“你瞧瞧你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儿,本宫的女儿有过之而不及。”
不知是否因为婆婆见媳妇,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云喜十分地不顺眼。
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丫头片子!
她倒要放长双眼去瞧瞧,云喜的运气能走到哪!
遂不想再跟她多说些什么,站起身来,把手搭在敏月的小臂上,讪讪然地出去了。
且说皇长孙谢卿雪这厢,和内阁众臣吃了酒,带着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回到东宫。
招南听到门外动静,忙朝外面小步走去,一抬眸看见脚步不稳,面颊酡红的皇长孙殿下,赶忙上前搀扶着,嘴里嘀咕着道:“殿下可喝了多少,奴有一事要告诉殿下。”
谢卿雪心中百转千回,问道:“到底什么事?”
“殿下,这可是个好消息!”招南把人扶到床上,道,“官家说了要昌乐县主在宫里多留一些时日,陪陪他老人家,解闷玩乐。”
谢卿雪微微一怔,笑意沉沉,“与我何干!她都要嫁人了……”
想到他的云儿妹妹已被婚配,又常常宿在谢如晦房内,心脏不觉揪着痛了又痛。
招南看得出谢卿雪的眼中写满了痛苦,等他缓过神来,在他身侧慢慢道:“这不还没嫁人么,今日事哪知明日事。依奴看,昌乐县主也是对殿下有意的,只是不好明说罢了。”
第855章 各自心思
谢卿雪听完这话,抬起眼皮儿,看向他时,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眸光,呵呵一笑道:“她对我有意抑或是无意,我也不能改变她要嫁给十七的决心。”
一提到云喜,谢卿雪便有了精神,只因她的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着他的心扉。
谢如晦战功赫赫,无人能敌,快则半年,短则也才一年半载便凯旋归来,届时他们定会在官家的主持下举行盛大婚礼。
而他呢?
似乎没了云儿妹妹,好像谁都一样。
招南命人端来了干净的水盆,把毛巾浸入水里,又捞起拧干,细心地为谢卿雪擦脸,“殿下,莫要太伤心了,小南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倘若真不能改变什么,小南依旧愿殿下快快好起,就算不为她,也要为自己,为大周社稷着想。”
谢卿雪的眉眼看似淡淡的,却浓起了深深的郁结。
在招南放下毛巾白盐等物,去给他取来醒酒的牛乳粥之后,他忽然道:“小南,我很不讨人喜欢吗?”
他这么一问,招南马上能想到,皇长孙殿下说的讨人喜欢指的是云喜!
招南不由轻轻笑道:“殿下多虑了,殿下一表人才又风流倜傥,谁见了都喜欢。”
“那为何……她不喜欢。”谢卿雪失神念叨,半是自嘲,半是落寞。
有谢如晦的一天,就没有他谢卿雪的份!
招南闻言,顿时惊愕。
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充满斗志地说:“不是的殿下,没有这回事,小南还是那句话,只要一日未成婚,一日便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