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捂着被亲的一侧,瞪圆了又大又亮的眼睛,“你!”
一时语塞。
想骂他是登浪子,趁人之危的浪荡徒,没脸皮的坏种子!
谢如晦伸手捏了捏她另一侧嫩白的脸儿,“嗯,我什么?”
云喜困极了,连瞪他的力气很快被消殆,打着小小的哈欠,道:“十七爷,你精力可真好,白天不睡,晚上也不睡,若不然你去外头看星星,放奴家回去睡觉……”
今日她糟了一番波折,晚上又糟了一番磋磨,实在又困又累极了,连眼皮都没气儿抬,像焉了吧唧的茄子低着头。
谢如晦捏起她的下颌,微眯了眸子,道:“天冷了,爷需要暖床的丫鬟,日后你就在爷的屋内歇下罢。”
他这番话,登时驱赶了困住云喜的瞌睡虫。
她猛地惊醒,单手握拳,朝他胸膛砸去,恼他坏她睡意不止,还把她当玉佩似的,走哪都要带着,连睡觉也要带着……
心烦气躁,跺脚不依,嘟囔道:“奴家怎不知燕王府里还有这条规矩,不可不可……十七爷怎能一时兴起欺负人……”
“你不知的事,可多着了,傻云儿。”谢如晦含笑看着她,柔声念了两句,将她人抱到床上,塞进软香褥子里去。
云喜一沾到柔软舒服的床就想睡,可她抵住又席卷而来的睡意,把欺身上来的谢如晦推开,凝声问道:“你说的日后是指这次的微服私访,还是说回去燕王府之后亦如此?”
谢如晦喉结微紧,暗觑她的表情,眸中笑意愈发深沉,“那自是以后都如此,不论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只要爷有这个需求,你不但不能拒绝,只能乖乖地受着,好处不会少着你的。”
云喜额汗滚滚,下意识地问:“爷说的什么好处,是纳奴家为通房,为婢妾,还是给银子?”
男人一怔,笑了笑,“那云儿,想要多少银子?”
最初,他是有打算纳她入房,当一美妾,左右不过是迟早的事。
可她却硬着脾气,无论是对王循还是对他,说了那句宁可当寒门妻,不为高门妾,他就知道云喜这丫头,看着是个软心肠,可触到自身原则上的事情,她是坚决一步也不让。
但方才她这么一问,他便生了疑惑,饶有兴致地说:“爷也到了弱冠之年,收一两个婢女不足为奇。如云儿所说的那样,爷回去之后向母亲禀报,先纳云儿为婢妾,一来可以让爷通人事,晓风月,日后娶了主母,也懂得疼惜妻子,这一记功劳又怎会不给云儿,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才是你的归宿。”
云喜心里不悦,他往后有了正妻与她何干?
在外人看来,她被谢如晦纳入房,是荣宠,是风光,是麻雀变凤凰!
可谁又知晓这背后的酸楚。
要她日日向正妻低头,看正妻脸色,侍奉左右,夹紧尾巴做人,正头娘子说东,她不能说西,正头娘子还未生,她更不能抢在正头娘子面前生长子,若不然男人会落得个宠妾灭妻的坏名声。
在这金丝笼里为一个男人争宠争出位,自己免不了熬成毒妇怨妇,往后还要在深深宅院内,看着男人纳一个又一个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回来,最后的自己被四四方方的高门大宅锁住一生,老死在里头,化成一堆无人问津的白骨,想一想这样的日子就觉着可怖,狰狞!
她怅然地想,或许是因为自己,老忤逆他,他才对自己生了兴趣。
一旦事事顺从,是不是很快就会厌倦她,将她抛之于脑后?
嗯,大抵是如此!
“十七爷说的是,能被十七爷青睐,是云儿的福气。”云喜原先还有些怕他,可不知为何,她为了能让男人降低对她的兴趣,装作娇滴滴的姑娘,垂头羞涩,主动迎上去,双手环住他的腰间。
心道:我先把霸王炸起来的毛捋一捋,顺一顺,横竖也不能太久,估摸着在见肚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方为上上策。
嘴上抿出一弯弧度,教人看去,摸不清是真有意,还是假有意。
不等谢如晦发话,她继续道:“云儿在想,倘若今晚的人不是十七爷,后果不堪设想,云儿想都不敢想,真叫人害怕……若真被旁人欺负,该如何是好……”
谢如晦有一股如电流一般的酥麻味涌了上来,微微挑眉,暗道:“好你个小娘子,心里耍什么诡计我能不知道,且先跟你玩一玩,看你在爷的五指山上能玩出什么花样,吃硬不吃软的死丫头!”
“现在才知爷的无所不能了?”男人往下握住云喜的手,往她掌心上摩挲,“经此一遭,还瞒不瞒着爷跟别的男人出去,嗯?”
云喜想把手扯回来,奈何她只稍稍用力,他便握得更紧,恍若要捏碎一般,在他怀里猛摇头,“不敢了,打死云儿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