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边出现了姑妈和她的生父,一个人按住她,一个人拉着贺绣往外走。那扣住的手腕在有了干扰后,渐渐握不住,松手那一刻,她看到贺绣身上的衣服一寸寸变成了白色的婚纱,拖在地上,圣洁的白色裙摆在走动间染成了血红色。
也刺痛了她的眼——
“姐姐?”
几声呼唤,把贺检雪从梦中叫醒,睁开眼就看到面前站着满眼关心的盛听眠。
贺检雪神色难以分辨盯着她良久,喉咙干涩,才发现天光已大亮。
“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盛听眠取下她额头上的湿毛巾方块,“你一直醒不来,我给你叫了司宜姐姐过来。”
因为医院里的医生她不知道怎么喊过来,觉得应该喊不过来,毕竟人家要上班,所以她只好找季司宜。
贺检雪不想说梦的内容,她已经过了和人倾诉的年纪,“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下午一点了。”盛听眠坐到床边,忧心忡忡:“肯定是昨晚姐姐把衣服给了我,才导致感冒的。”
她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姐姐的脸颊,有些烫,从床头取来体温计,“姐姐,量一下|体温吧。”
见她接过,盛听眠也就不担心她不会不配合了,“司宜姐姐可能要等一会才过来,我给姐姐煮了点姜汤,先驱驱寒,我去端来。”
不一会儿,贺检雪刚撑坐起来就看到她端来一碗姜汤,她还处于没从那个梦中回过神来的情况,看看她手中的姜汤,又看看面前的妹妹。
有几分不真实,又似梦中镜像。
盛听眠看到她脸色苍白,干脆坐到床边,舀了舀滚烫的姜汤,低头吹凉,“姐姐,张口。”
贺检雪盯着嘴边的勺子,迟迟不张口,目光在勺子和盛听眠之间来回徘徊,眉头紧皱。
这是把她当三岁小孩了么?
“姐姐,你快点张嘴,不然就要凉了。”盛听眠催促,目光触及贺检雪紧皱的眉头,赶紧解释,“我不会笑话姐姐的。”
“能不能不喝?”贺检雪想拒绝。
盛听眠微诧,眼角余光瞥到床头放着体温计,姐姐并没有量体温,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姐姐这么不配合自己,“可这是我中午去超市买回来煮的……”
两人僵持不下,都没有说话,盛听眠首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姐姐要是不想喝,那就不喝吧。”
盛听眠看着手里熬好的姜汤,这两天都在下雨,可能身体入了寒气都不知道,本着不想浪费的初衷,盛听眠捧起碗自己喝了一口。
刚喝一口,她就被浓郁的姜汁震得发麻,落肚后肚子很快暖起来。
在她准备喝第二口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走了她的碗和汤勺。
盛听眠诧异望过去,只见她的姐姐突然不抵触她熬的姜汤,拇指按着汤勺,一饮而尽。
姜汁顺着她的喉咙滚动而下。
“呃……姐姐?”
贺检雪喝光后,将碗递给她,“喝了,高兴没有?”
她无法忽略盛听眠方才垂下眉眼时的失望,有些东西可能在她心尖上长成了一根刺,永远无法痊愈,同样是关心,她不能重蹈覆辙。
盛听眠点点头,眼里露出喜悦,“姐姐刚刚是在闹小脾气吗?”
“……”贺检雪眯了眯眼,忍着想打她屁股的冲动,挤出两个字,“……不是。”
盛听眠示意她看向床头,“既然不是,那姐姐为什么不量体温?”
“等医生过来了再量吧。”贺检雪看出她的小心思,一个小激将法,“现在量了不准。”
盛听眠快要被她说服,就在这时季司宜上门,盛听眠马上过去开门。
季司宜一来就看到病怏怏的贺检雪,又看了看身边的盛听眠,突然间羡慕起贺检雪居然有这么好的妹妹鞍前马后照顾。
普通感冒也把自己叫来。
不过盛听眠把自己叫来也好,贺检雪马上到第三个疗程了,要是服了其他医生开的药,就棘手了。
盛听眠在一旁忧虑:“司宜姐姐,你快帮我姐姐看看,她今天体温一直很高。”
季司宜一听这满心满眼的关心,说不嫉妒是假的,“你姐姐你姐姐,我来这一口水都没喝,你就让我干活。”
盛听眠一听,脸色尴尬起来,满是愧疚,“对不起,我马上去给你端杯水。”
好像把人欺负了,季司宜有些过意不去,下意识拉住她细手,“欸,我就开玩笑的,听眠妹妹,不用给我倒水。”
盛听眠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又看了看面前穿着白大褂从医院赶来的季司宜,她确实做得不够体面,季司宜不是普通的医生,是姐姐的朋友,她不由分说把人喊过来,一点礼义之道都没有,只顾着让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