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堵门的人走了,那他们也该跟着走了。
路上,边关月和纪逐月一边泯灭自己的气息,一边该换身形和面容,甚至还费了大力气焚烧了她们路过地方的时空,就是怕有人回溯时空。
直到彻底安全的时候,纪逐月才出声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紫皮茄子到底怎么回事?他对我满怀恶意,每次出现的方式又是雷声大雨点小,难不成还有人逼着他来杀我?”
说完这句话,边关月顿了顿,然后点了点下巴,狐疑不定地说道:“不会真的有人逼着他来杀我吧?也不对,紫皮茄子对我的恶意不是假的,可能是他比较废物,对我造不成伤害?”
纪逐月点头,“是你比较厉害。”
边关月一下子笑开了,也不管什么紫皮茄子还是绿皮茄子,她得瑟地搂住纪逐月,“你应该说是边边比较厉害。”
“你会更高兴吗?”纪逐月认真地看着边关月的侧脸。
边关月压了压嘴角,实在压不下去,她也就放弃了,答非所问地说道:“你很想让我高兴吗?”
“很想。”
边关月转头看她:“我会很高兴,因为纪纪对于我来说就是特殊的,看到你这个人,我就很高兴。”
纪逐月默默红了耳垂,点点头,走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也是。”
要不是边关月的注意力时刻放在她身上,她都不一定能听得清她说的什么。
没过多时,琨姣和姜偃就见到她俩脸色红润,十指相扣,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回来了。
不像是参加了一场有惊无险点拍卖会,倒像是刚约会完回来,满脸的春心荡漾。
嗯,后面这四个字是琨姣默默在心里给她们俩加上去的。
实在太过分了,她和姜偃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着,时刻准备着去鼎宝商行去抢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结果呢?
这俩人一个看着比一个悠闲自在,脸上的笑容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琨姣不知道姜偃看着是什么心情,反正她是哪哪都看不顺眼,不为什么,就莫名觉得这俩人为老不尊。
“……这还有未成年的小崽子呢,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平时边关月喊仨小的小崽子的时候,琨姣反对的声音最大,现在为了自己的眼睛,不得不自称自己为小崽子。
只能说,蛟的底线和人一样,都是极为灵活的。
边关月瞥她一眼:“这不是把你当成自己人……自己蛟了嘛。”
琨姣忍气吞声:“老师您说得对。”
别以为她没看过来,边关月看过来打那一眼分明是警告的眼神。
“行了,别说这没用的了。”边关月拍拍手,“让我看看咱们的战利品吧。”
这还是她第一次抢一堆废纸,不是灵石不是天材地宝,一时间还挺稀奇。
边关月转念又一想,不能嫌弃,好歹是那么艰苦卓绝抢来的呢。
“我觉得以我的运气,我们一定会有所收获,揪住鼎宝商行的小辫子!”
在边关月和纪逐月还被紫衣人扣在拍卖场的时候,边二边三就被姜偃回收了。
姜偃没说话,下一秒,铺天盖地的账本文书堆满了整件屋子,带起一大片灰尘,纸张独有的腐朽苦闷味道瞬间钻进每个人的鼻孔里。
三人一蛟同时打起喷嚏,实在是太呛鼻了。
边关月揉了揉鼻子,“鼎宝商行就不能讲究点吗?不管自己人,好歹为别人考虑考虑。”
琨姣站在角落里,小声接话岔:“一般人也想不到有人惦记这些不值钱的玩意。”
边关月不服气地叉腰,振振有词地说道:“你懂什么?这叫以小见大,见微知著!每张纸每个字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琨姣随手拿起手边都一本账簿,波澜不惊地念出声,“黄羽鸡二百只,八百两白银;虫萤草二百斤,一千二百两白银;米粮三千斤……”
她随口念着鼎宝商行普通员工每周要吃的原材料,意思很明显,这对找到鼎宝商行的把柄有什么作用?研究他们每天吃得健不健康?
边关月努力为自己的话进行证明,“说明他们内部采买的人一定有人在贪污,严重溢价,一只黄羽鸡哪要四两银子,糊弄鬼呢!”
“还有,鼎宝商行里的凡人也不多吧?怎么那么能吃?”
修士辟谷以后很少吃五谷杂粮,有相当一大部分修士认为凡间的食物会有浊气。
鼎宝商行到底是和修士有关的生意占大头,凡人员工并没有多少,一个分行李差不多就有六七个人而已,七天能吃得了养活一个盘龙寨的口粮吗?
琨姣也不明白:“可能他们为了更好的贪钱?”
“可能。”边关月看着满屋子的账本文书,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往外冒,她以手扶额,虚弱地说道,“那啥,我觉得喔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