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逐月这次很镇定,口吻从容地反驳道:“没有香味。”
边关月顺势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纪逐月,“明明就有 ,清清冷冷,很淡的幽香……”
说着说着她就没话了,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纪逐月可能没有说谎,身上的香味不一定是喷的香水,而是纪逐月的体香。
为什么这对话越来越不对劲了……她明明不想这样的,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纪逐月那么乖的人,总不能被她带坏了吧,那她可真是罪过了。
边关月尴尬得脚趾扣地,她忽然想念刚刚人多的时候了,至少没让她尬得汗毛竖起。
她觉得在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法直视纪逐月了,她真没有改行去当流氓头子的打算!
信她啊!
纪逐月表情仍是很淡,像是找不到什么词反驳边关月,她顿了顿才说道:“有吧。”
虽然语气波澜不惊,但边关月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疑虑,她是真的有在顾及边关月的颜面。
就是边关月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颜面这种东西。
边关月讪讪一笑:“就有呗。”
“嗯。”
空旷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两人一时无言,巧言令色如边关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僵局。
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种静谧感,但边关月就是觉得如坐针毡,浑身刺挠,哪哪都不舒服。
边关月假意咳嗽一声,放轻声音说道:“你不去打坐练剑吗?”
快走吧!
她此刻有点恼羞成怒,要是纪逐月不领情,她铁定要炸毛。
现在还能好声好气说话,完全是看在纪逐月是个乖孩子的面子上,毕竟现在这局面完全是她自己造成的,怎么也怪不到纪逐月头上去。
主要是她想怪纪逐月也没办法。
她能感受到纪逐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和这个人一样,纪逐月的视线不带一丝侵略性,恬淡温和,沉静如水,带着她独有的明净寒冽,并不幽冷阴鸷。
被这样的人、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也是种享受。
边关月心里的别扭消散了不少,抬眸和纪逐月对视。
纪逐月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也就不知道自己在危险边缘走了一圈,她很是善解人意地说道:“现在就回去修炼。”
“好走不送。”边关月小声嘀咕。
纪逐月似是轻笑了一声,很轻,轻到边关月以为是错觉。
“我走了。”
两人角色对换,边关月“嗯”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目送纪逐月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边关月深呼吸一口气,往椅子上一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眼睛,一副很安详的样子。
她都不敢去回忆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那和登徒子耍流氓有什么区别吗?
根本没有!
她是想成为称霸修真界的大恶人,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太丢人了,那个追问人家身上的冷香是不是体香的人真的是她吗?
真的真的真的太羞耻了!
此刻绝对是边关月最脆弱,戒备心最低的时候,因为她光顾着羞耻了,要是有人刺杀,她都来不及反应。
仗着神识强大,边关月隔绝了其他人对这里的窥视,硬生生在椅子上翻腾几下,才背着手回到紫极殿——她的住所。
上了台阶,边关月脚步顿了顿才继续迈步向前,走进大殿,就看到了不久之前离席的云黛兮。
“你坐这干嘛?要登基成女皇?”说着,边关月自己都笑了。
还有,她这间大殿是不是有点太热闹了?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把这当成什么地方了?这可是她睡觉的地方!
紫极大殿里,云黛兮坐在高大的御座里手撑着脸发呆,白衣逶迤,铺在威严冰冷的龙椅上,衬得她愈发消瘦单薄,眉宇之间也带着几分落寞愁绪。
听见动静,云黛兮抬眸望向下方的人,似是没听清边关月说的什么,“嗯?”
边关月重复一遍自己的话,也走了上来,皱了皱眉,“你这是心情不好?还是学你庶妹那副矫揉造作的姿态?”
她还没有见过云黛兮那么萎靡没有精神的样子,哪怕当初被她一遍遍挑开佩剑,云黛兮也是骄傲不服输的。
云黛兮觉得自己就不该指望边关月那张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无奈又好笑地问道:“你不就见过我庶妹一面吗?还有,我就坐了你的椅子一会,我就是矫揉造作了?”
边关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把椅子,坐下之后,深沉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庶妹说话也太茶里茶气了,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听她说话就心烦,现在回想一下,她好像一直在明讥暗讽你。”
对于云黛兮后一个问腿,她选择不予回答,但这无疑表达出了她的态度——她觉得云黛兮现在这样矫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