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眼神一闪,问话的语气充满不确定,“爷爷,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电话那头传来陈宇松的声音,“傻孩子,你爷爷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嘛,他都这么说了,当然是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啊。”
陈诗两只眼睛瞪起来,结巴道:“这,这这,为什么啊,你们前几天还不是这个态度呀,怎么突然变了啊,爸,你说实话,你们不会是在骗我吧。”
“你爹我忙着呢,一天有好几百块的大生意要做呢,哪有时间骗你。”
“我,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爸,你总骗我,你把电话给我妈,我要听我妈亲口跟我说。”
“你妈不在。”
“去哪了?”
“跟那个晚之和舟舟的朋友,叫安梨是吧,对,她俩约着一起去美容院了。”
陈诗看了南舟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因为陈宇松提起周晚之而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她含笑看着她,眼里干净得只有她,只能装下一个她。
陈诗真正信了,如今南舟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陈诗乐得嘴角快咧到耳后根了,“爸,听你说话这劲儿,怎么,我妈不跟你离婚了啊?”
“害,离什么婚啊,谁家夫妻不吵架啊,你妈就是闹闹脾气,隔天就好了,半辈子都过来了,怎么可能离婚啊,你就别担心我们了。”
“好吧。”
“对了,小诗,还有报志愿的事,你跟舟舟商量着报吧,不用问我们的意见了,不管你想报去哪里,我们都支持你。”
陈诗打趣道:“爸,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开明了。”
陈宇松哂笑道:“这不是年纪大了嘛,突然就想通了。以前我觉得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就是事事为你做决定,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把你挡在身后,其实这样很不对,你是我女儿的同时,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况且你已经长大了,人生的道路应该怎么走,应该由你自己来选择。我就不把你拴在身边了,我放手了。”
陈诗心里十分感动,“爸,你怎么这么好啊。”
“现在才发现我好啊。”
“你放心,我会多在我妈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的。”
“这还差不多。”
南舟困了,连打好几个哈欠了。
陈诗有点想挂电话了,刚要张嘴,陈玉荣说:“小诗,你尽管选学校吧,无论你去哪个省,去哪座城,我都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可以在大学城附近买一套房子,舟舟可以住过去,这样你们就不用异地了。”
陈诗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爷爷,我不要,你把钱留好,自己慢慢花。”
“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才宇松说他想通了,我想说的是,我也想通了。小诗,你们尽管去幸福吧,我们都祝福你们。”
陈宇松在一边附和,“现在想想,你们在一起多好啊,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陈诗看着南舟,发现她不知何时背过了身,时不时抬手的动作像是在抹眼泪。
南舟哭了,陈诗却没有过去安慰她,因为她知道南舟流的是欣喜的泪水。
陈诗喜极而泣,“不走了,不再往北走了,我们明天就回家。”
南舟不停地点头,赞成陈诗的做法。
陈玉荣欣慰道:“好,真好,我等你们回家。”
这天晚上,陈诗和南舟抱在一起,说了好多好多话,说起初见时的生疏,聊起动心时纠结的过程,还有失去时的无力委屈以及失而复得的欢喜。
南舟感慨道:“我们这段跌宕起伏的爱情故事真是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陈诗亲昵地趴在她胸口,听着她为她而跳动的心脏,幸福地扬起嘴角,“阿南,我不知道该感谢谁,让我们有了一个好结果,思来想去,还是最想感谢你。”
“谢我什么?”
陈诗抬头,轻轻吻了她的唇,“谢谢你,允许我爱你。谢谢你,允许你爱我。”
南舟困极了,张了张嘴,没讲出来话,很快睡着了。
陈诗怕吵醒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哪怕她的头发丝弄痒了她的脸,都没有拨开。
深爱一个人最初的表现就是心疼,心疼到什么程度呢,就连她睡不好觉都会特别心疼。
陈诗对南舟的心疼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陈诗想了想——第一次见到她,我看着她弯腰换拖鞋的样子,那时候,我就觉得她很可怜了,我就有在心疼她了。
不是谁换拖鞋她都觉得可怜,只有南舟换拖鞋她才觉得可怜。
这种旁人会觉得无法理解的感受,只有她自己懂。不是针对某件事,只是针对特定的人。
陈诗很想知道,南舟是否会在某些时刻也觉得她很可怜。
第二天回程,她们选择了更快捷的飞机,手机没有信号,她们通过聊天打发时间,聊着聊着,陈诗问了南舟昨晚她思考很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