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顾长思嘴角一抽,伸手给霍尘正了正衣服,“早点跟长念一起进宫吧,别落人口实,别冲动行事,谨记谨记,不听不看不说,宫内生存法则,知不知道?”
霍尘一笑:“你瞧着我今年是二十六岁还是六岁啊?阿淮。”
一句“阿淮”给封长念把圣旨吓掉了。
这几日礼部事多,除夕、皇帝万寿节再加上三年一度的春闱,封长念这个礼部侍郎忙得不可开交,自然错过了很多消息。
他捡起来那宝贝疙瘩,第一次在温润的封大人脸上看见“局促”的具象化表情:“你们两个……”
顾长思面对封长念就收了点儿逗苑长记时的嚣张,低调道:“嗯,以后叫嫂子吧。”
封长念:“……???”
顾长思:“……你那一副人不可貌相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实不相瞒,王爷,我一直以为你才是霍夫……别打别打,走了走了,鼻青脸肿不能面圣了!!!霍大人你快点儿我在外面等你啊!!!”
顾长思气鼓鼓地看着封长念那抹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气急败坏道:“就封珩这种看着正经的,平时真不知道憋什么坏水呢,还不如苑长记跟一汪清泉似的,一探能探到底,看他平时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玩意儿。”
霍尘贼兮兮地看着他:“可是阿淮啊,他好像又没有说错?”
顾长思:“……”
顾长思:“霍尘,你胆子是真的大啊,本王还没跟你来真的呢,你怎么知道他说的就是对的?”
“我就是知道。”霍尘得意洋洋地把人薅过来,响亮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因为小王爷红着眼睛的时候,特漂亮。”
“你——”
“走了,一会儿真迟了。”霍尘拍了拍他的后腰,“多笑笑,看,这样多好看,不喜欢看你平时总是愁眉苦脸的,我看着却不能分担,心里也不舒服。”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谁都替不了。”顾长思摇了摇头,转而想起什么,唇角微扬,“但我答应你,我努力让自己开心一点儿,好吗?”
霍尘心满意足地又偷了个香,快活地跑了。
玄门虽然距离皇宫近,但封长念还是颇有先见之明地带了辆马车,霍尘钻进来时,封长念正襟危坐,一路目送他走到身边坐下,那目光里颇有钦佩之意。
霍尘从他手里抽走了圣旨,放在手里反复把玩着:“封大人,别看了,再看我脸上都要开花了,我们两个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嗯?”
封长念快速地眨眨眼:“抱歉,失礼了。”
“别说抱歉,这不就见外了么。”马车悠悠往前走着,霍尘听车轮吱呀吱呀地转,笑道,“话说回来,封大人,其实第一次见我也觉得我像霍长庭吧,否则怎么会直接开口说要替苑大人向我请罪呢。”
封长念面色不变:“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
“是也不是,线索不多,不敢太确定,还需查证。”霍尘歪歪头,“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封大人,就觉得格外亲切,不知道封大人愿不愿意帮我个小忙?”
“你想让我帮你一起查,你到底是不是霍长庭?”封长念对他的心思门儿清,“你为什么不找长记或者是长若姐,偏偏来找我?”
“长记因为崔姑娘的事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长若姐本身就要替我解蛊,目前来看,我俩非亲非故,总不好一直麻烦人家。”
“你的意思是我比较闲吗?”
“那可不敢,礼部侍郎,哪里敢说闲。”霍尘讨饶道,“不过,不是我为了请封大人办事而说好话,而是放眼整个长安城,我算是个外来客,能够交付的人不多,你是一个。”
封长念偏偏头,是真的很费解的模样。
“封大人性格沉稳,遇事有决断,而且也熟知昌林将军的所有事情,找你是最好的,再加上……”霍尘顿了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既然已经是不情之请,你怎么觉得我会答应?”
“因为我觉得你能理解我。”霍尘诚恳道,“我想请封大人帮忙查证此事,也是因为,如果真的查出来我就是霍长庭本人,请你先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阿淮。”
“患得患失,患得才会患失。你在乎长思,所以就算知道自己是霍长庭,可当年分别之事、死而复生之事没弄清楚之前,你不敢贸然告诉他,怕背后有着更大的漩涡,会将他扯进去。”
霍尘爽朗一笑:“你看,我就说你肯定会明白。”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而且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来作为你就是他的佐证。”封长念望着他,“在大师兄还没有走之前,整个玄门里,他最信得过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