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秋鸣越发肯定心底的猜测,圣驾肯定是奔着主子来的。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皇上已经等了您许久了!”
邰谙窈瞥了他一眼,见他满头大汗,觉得他过于夸张,她去坤宁宫请安加上来回路程耽误的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圣驾便是早来了,又能等多久?
但邰谙窈什么都没说,毕竟,那位是皇上,谁有胆子叫皇上等呢?
游廊连着殿门,若是殿内没有人等待,她一定是顺着游廊过去,恰能避着点日色,但现在,邰谙窈瞧了眼小松子额头的汗,她直接穿过院子,从台阶进了殿门。
有人冲她行了礼,立即掀开了提花帘。
邰谙窈悄无声息地呼出了一口气,她踏入了殿门,二重帘之后,有人斜靠在软塌上,听见动静,终于舍得掀起眼皮子,懒洋洋地看过来一眼。
暖阳透过楹窗洒在他身上,叫他过于有些懒散和漫不经心,分明是他在等人,却让人觉得他等的那个人不过是无足轻重。
邰谙窈呼吸紧了些许,她和这位见面只见过寥寥数面,哪怕有过格外亲昵的举止,但二人依旧陌生。
瞧着眼前的人,邰谙窈在这一刻无比清楚地意识到,白日间相处和夜间时是不同的。
时瑾初看了眼站住不动的人,放下手中拿着的话本:
“怎么不过来?”
邰谙窈蓦然回神,她有点犹豫,是否还要行礼?
仿佛瞧出她在想什么,时瑾初隐约低笑了一声:“过来坐。”
邰谙窈没犯糊涂,她颤着杏眸,应当是有点紧张,堪称一点点挪到了某人跟前,时瑾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今日穿了一身裸粉色的织锦宫装,腰带将腰肢掐得纤细,肩膀也那般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轻易刮走。
时瑾初慢腾腾地伸出手,她有点讶然,杏眸毫无预兆地睁圆,对此,时瑾初只是勾了下唇,眸底情绪意味不明,他拉着人坐到了他跟前,挤在一张软塌上,本来宽裕的空间瞬间变得逼仄。
邰谙窈没有发愣,她寻着话题,也是真的不解:
“皇上怎么来了?”
时瑾初没有忽视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她过于消瘦,他一手揽过,能很轻松地扣住她整个腰肢,他下颌抵着她肩膀,彼此离得太近,呼吸都仿佛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淡淡回答:“来看看你。”
邰谙窈默默咽声。
她在心底琢磨这位是什么意思?
有人扣着她的腰肢,指尖一点一点的,叫她有点痒,也有点不自在,整个人如同紧绷的琴弦,一点也没法放松。
那人仿佛没有察觉到,不紧不慢地问她:
“今日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邰谙窈懵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或者说,他落在她腰间的手早暗示了什么。
一抹热色烧到了耳根,邰谙窈脸色有点绯红,她咬住唇,闷闷回答:
“嫔妾听不懂。”
时瑾初瞧着那抹绯色,数个呼吸后,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外间的暖阳,他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是朕想错了。”
邰谙窈杏眸中迟疑地露出一抹不解。
某人淡淡道:“听张德恭说,昨日来送东西时你还没醒,原来不是累着了。”
他说得不轻不重,仿佛只是平常的一句话。
但邰谙窈脸色倏地爆红。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听不懂。
小时:是么?
【别耍流氓。】
第12章
邰谙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她掐了一把指尖,臊红着脸,恼声:
“皇上!”
昨日她请安回来后会休息,答案不言而喻。
某人明知道答案,还在装模作样,根本就是故意的!
时瑾初偏头看她,她略白的脸色因羞恼飘上些许绯红,杏眸都染上臊意,整个人较刚才生活了许多,叫人看着也终于觉得顺眼。
人舒坦了,他也终于说点像样的人话:
“请安时,有人为难你么?”
邰谙窈眼神一闪,着实摸不清眼前这位的作风,她垂眸,掩住一闪而过的情绪,斟酌着说:“宫中人都和善温柔,没有人为难嫔妾。”
和善?
时瑾初看了一眼女子的头顶,对这话不置可否,总归他问过了,她既然都说没人为难,他便也当这话是真的。
至于若是假的,怎么办?
便只能她自作自受。
御前忙碌,时瑾初没在闻乐苑久留,陪着邰谙窈吃了午膳,也终于瞧见她的食量,他不经意地偏了下头。
直到出了合颐宫,銮驾往御前抬着走,时瑾初冷不丁地问:
“她吃不惯京城的菜色,御膳房都是瞎子么?”
张德恭一愣,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皇上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