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职调动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亓肇钦点太常寺少卿王维勇为太子的老师。
太子少师。
太常寺管的事重要,但是职不重要,常年游离在朝廷争斗之外,太子少师不一样,那就是一步登天的地方。
可以教养未来的皇帝,不说荣耀,那份满足就无人能比。
朝廷上的人都羡慕望向王维勇,王维勇出来先推拒,自称才疏学浅,不堪教导太子。
“王大人过谦了,太子如今不过是个奶娃娃,启蒙还得两年后,这两年间,也希望王大人能替太子找寻合适的老师,由王大人启蒙,也不能真让一方学士守着娃娃写大字,那未免大材小用。”
王维勇只能谢恩。
亓肇召来魏虑,“这次你办了大事,朕要赏你,你不愿意,朕就赏你的岳父,如何。”
“那就再好不过了。”魏虑谢恩,“陛下,我家娘子本打算把儿子送到外祖家学习,陛下既然把昊哥儿外祖请到宫中给太子启蒙,那就顺带把昊哥儿也送进来一并学习吧。”
“昊哥儿不送进宫,你还想送他去哪?”亓肇笑,“太子的第一伴读,非你家昊哥儿莫属。”
“你回家努努力,若能生个女儿,太子妃也未尝不可。”
亓肇是说兴奋了,顺嘴而出。
但是魏虑立马摇头,“我就算生了女儿,也不让她嫁给表哥。”
“怎么,太子还配不上你女儿?”
“太子自然配得上天底下所有的好姑娘。”魏虑很诚实,“但是我姑娘,她有皇后姑母,太子表哥的宠爱,嫁到哪家去都能顺风顺水,要是嫁给表哥,姑母和表哥反而不能对她好,得不偿失。”
“怎么会不能对她好呢?”
“姑娘嫁到别家去,表哥还是得心疼表妹吧,女婿要是不太听话,宠妾灭妻,是不是太子表哥还能压一下。”
“嫁给表哥,那完了,不能恃宠生娇,还得做得比其他人都好,平常哄着她的人现在要她规矩懂事,和表哥自小的情谊却比不上后来的一二三四五,万一我姑娘心窄,这不是害了她一辈子吗?”
魏虑也是实诚,一句戏言,他细细碎碎解释了一大通,他又没个女儿,现在好像真的要把女儿嫁到皇家,说着眼泪都来了,好悬他还记得是在跟陛下说话,不然他就要嗷嗷哭,不想妹妹进宫,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说的亓肇五味杂陈,魏虑走了,他还在想自己的表妹。
最近确实冷落了表妹,这不应该。
表妹和他的情分,同别人不一样。
魏虑要是知道自己的一番话是这样的结果,立即就要扇自己的大嘴巴子。
亓令月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状若疯癫,“母后你让我回去,驸马在家里等我。”
“你看你,吃吃不下,睡睡不好,你出生到现在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李兰道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为了他连母后都不要了。”
“我已经听你一次,清白的身子生了野种,你还要怎样,我是你亲女儿啊,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亓令月喊道。
“你告诉哀家你到底和驸马怎么了?”太后问,“你这样子,让哀家怎么相信你和驸马好好的?”
“哀家再不管你,才是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阴阳相隔。”
亓令月垂着头不说话。
太后坐过去,搂着她,摸着她的头发,“娘的乖乖,有什么话跟娘说,娘也是心疼你,娘就生了你一个人,如何不疼你。”
太后都带哭腔了。
亓令月扑到她怀里,“驸马想通了,他想和我好好过日子。”
“但是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太后面色铁青,她知道驸马过不去那个坎是什么。
但是凭什么,他冷落了月儿四年,如今他想要好好过日子就得陪着她好好过日子。
太后想让女儿硬气一点,但是看着亓令月哭泣的样子,她知道,女儿就是硬气不了,所以才会痛苦。
“那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想怎么样?”太后问,“如果他一直计较这个事,那就说明他根本没有心思和你好好过,他就是以此拿捏你,让你痛苦。”
“他和你圆房了吗?”
亓令月点头,“每次圆房后他就会泡在热水里,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嫌我脏。”
“他敢?”
“我是他的妻子,但是却和别人有了孩子,他嫌我是应该的。”亓令月泣不成声,“母后,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时间倒退,我不想和别人发生关系,我只想生下驸马的孩子。”
时间没办法倒退,亓令月的痛苦也没办法消散。
始作俑者的太后也没有办法。
太后把李兰道召进宫。
李兰道还如从前一样清瘦,面容不悲不喜,至少太后从他脸上,看不出他对亓令月的态度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