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说话也不知道忌讳。”魏向晚轻声制止,让她去产房陪着容嫔,转头对亓肇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容嫔顺利生下孩子。”其余的等事后再说。
“皇后也相信她说的,容嫔早产是贵妃所为?”亓肇问。
“今日生日宴我又未曾去,不知道宴上状况,怎知道是谁的错?”魏向晚叹气,“但是容嫔怕贵妃,犹如耗子怕猫,为了不碍贵妃眼,她就真的大半年不曾出现在后宫,也许是她自己吓自己也未可知。”
容嫔和杜贵妃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截然不同,现在只听宫人只语片言,没有证据,若是把话说死,杜玉珍还有逃脱的机会,容嫔就会万劫不复。
“你同我去藏玉殿问问。”亓肇起身,等到事后再问就迟了。
魏向晚只能嘱咐太医见机行事,允许他先斩后奏,首要一点就是保全容嫔和小殿下。
到了藏玉殿,杜玉珍慵懒娇憨,看到亓肇来十分高兴,再看到魏向晚就垮下脸,“陛下从哪里听的风言风语,以为容嫔早产是我下的手,带着皇后兴师问罪来了。”
“朕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朕的来意?”亓肇坐上首,面上并无笑意,“今日宴会上吃了什么?可还高兴。”
“陛下何必弯弯绕绕,直问便是了。”杜玉珍赌气,“今日我生日高兴,请大家吃饭,席上吃的都是一样的,容嫔吃的东西我也都吃了。”
她又送出手,“送给容嫔的布料就是我身上这一块裁下来的,陛下仔细瞧瞧,可有什么纰漏?”
亓肇既然来,自然都要盘问清楚,杜玉珍也像早就准备好,宴上未吃完的酒菜分给宫人还未动,很快就能检查清楚。
膳房的人回答的井井有条,没有和孕妇相克的菜,也没有做阴阳菜,席上的酒菜都是一样的。
至于布料,自然也没有问题。
杜玉珍委屈地啜泣,“今日我生日子,陛下还要冤枉我,难道在陛下心里,我就是一个傻子吗?要在生日宴上动手脚。”
“容嫔和肖美人都是我请来的,若是她们在我宴上有了闪失,就都是我的过错,辩无可辩,我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动手。”
她还扶着肚子,“我就是再坏,也要为我的皇儿积德。”
“容嫔既然有此疑虑,朕当然要过来问个明白,现在查清楚既然不是你的事,那就没事了。”亓肇安抚,“怀孕你是朕不对,朕给你赔礼。”
“我和容嫔是有过不对付,但是我也付出代价了呀,闭门思过半年,满宫里只有我有这个遭遇。”杜玉珍吸着鼻子,“偏她还要做出一副可怜人模样,处处避让我,好似我会要了她的命。”
“陛下,我真是这么坏的人吗?”
“你不是。”
从进藏玉殿开始,就由陛下主导审问,魏向晚不发一言。
陛下自己来查没有可信度,只能让她来见证。
但是从杜玉珍开口的第一句话,魏向晚就明白,这事就是杜玉珍做的。
她一直关注着容嫔,知道容嫔发生了什么事,也一直思忖着怎么回复,所以才会先发制人。
她如今的委屈都是撒娇,真委屈里还会带着气愤,冤枉,说话不会这么平静。
只是手段没有下在明显的地方罢了。
魏向晚心里叹气,容嫔也算逼得极致才会借着痛意求助,若是陛下心里认定是她自己吓自己,还有攀诬贵妃,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魏向晚不想看他二人撒娇调情,移开目光,却看到长乐宫的宫人匆匆过来。
“娘娘,朝晖殿来消息,说是肖美人发动了。”
“肖美人也发动了?”亓肇看向杜玉珍,“你要不要请个太医看看?”
“再仔细检查一下宴上用的东西,肯定是哪里有妨碍没查出来。”
“我没事。”杜玉珍不肯,“说到底陛下还是不信我,以为是我做的是不是?”
她又要胡搅蛮缠。
魏向晚淡淡开口问,“送容嫔回去的那个宫女在哪?”
杜玉珍满嘴言语卡在嗓子里,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滑稽。
“娘娘什么意思?”
“你赏赐了容嫔布料,还特意让宫人陪着回去,看她裁布做衣才回来,这个宫人现在在哪?”魏向晚问。
“阿,阿竹。”杜玉珍看向自己的大宫女,“是叫阿竹吧,我也记不起太清,是个小宫女,她也没做什么,我就是见容嫔害怕的样子觉得扫兴,我给她的可是好东西,这种布料,寸尺寸金。”
“就是这种香味,也是熏衣服的香味,娘娘一闻就知道。”
杜玉珍要凑近给魏向晚看。
魏向晚往后倒,命人把阿竹带出去,“请个太医瞧瞧。瘦骨嶙峋的,本宫瞧着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