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克妻国舅,郡主自求多福吧+番外(6)

“值!”叶钧坚定不移:“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和我在屋顶喝酒,指点星辰,醉靠我肩,在河里捕鱼,在密林捕流萤的陈维则。”

她的名字出自《诗经》,“仲山甫之德,柔嘉维则”。

前年私自出宫,化名陈维则,女扮男装,郊区长河上和二哥哥乘筏子嬉戏,撞上叶钧游玩的大船,以此结缘,和他称兄道弟,同行大半个月。

谁成想他早看穿她女儿身,等她回了南陈,来往书信,他和盘说出,连同那隐秘的少年心事。

她也是有过欢喜的。

可是,那年夏刚过,他率领的叶家军连破她国十座城池,要吞噬南陈,她就绝了所有心思,此生不复相见!

兜兜转转,他们又相遇。

他念着往昔情分,拼尽自己护她,她很动容。

但灭国之仇,家族覆灭之仇摆在那里。

母后遗言虽然让他们不报仇,可是,她一个南陈公主,怎么能委身于,这个灭她国,逼死她族人的仇人。

陈嘉柔泪水打湿羽睫,一颗心在叶钧的情分,和国仇家恨上来回撕扯。

叶钧俯身,将她挽在身前冷白的手指拉起。

陈嘉柔如牵线木偶一样起身,随他慢慢走出卧室,走进院子。

陈嘉柔的目光定在主位桌上褚怀洲,褚怀溯两兄弟身上。

母后临终遗言,让她护好他们。

陈嘉柔闭眼,两行清泪又滑落在白璧无瑕的脸上。

她要护好两个小表弟,让他们长大成人。

院子的十几桌早已坐满了将士,见叶钧和陈嘉柔并肩出来,整齐有序的站了起来。

褚怀洲似懂非懂的看着姐姐,又看看叶钧。

见众人起身,拉着弟弟也跟着下了凳子,肃穆看着二人。

叶钧将与陈嘉柔交握一起的手指举高,朗朗开口:“你们是跟随我多年,几经生死的兄弟,今晚,我叶钧娶陈嘉柔为妻,请众位兄弟做个见证!”

众将拱手致意:“恭贺将军新婚大喜。”

陈嘉柔看向叶钧。

叶钧也看向她:“你我拜了天地,即算礼成!”

说完,他率先朝东南方向屈膝跪了下来。

陈嘉柔出神片刻,泪眼不再闪烁,好似下了决心一样。

她轻提裙摆,也面向东南方向缓缓跪了下来。

叶钧磕头,陈嘉柔也跟随磕头。

三叩首后,叶钧起身,将陈嘉柔扶了起来,温柔的笑:“我送夫人回房。”

他牵着陈嘉柔的手往屋里走去,将人安置在拔步床后,合上门,出去和众将士饮酒庆贺了。

身在营帐的叶靖,听闻这处庄子张灯结彩,饮酒庆贺少将军新婚一事,连骂几十声‘混账’。

却还是吩咐下去,严防消息外泄。

*

夜深,院内欢闹散去。

叶钧推开了贴着喜字的房门,将陪侍陈嘉柔的婢仆赶出屋子,将房门拴住了。

陈嘉柔听到动静,放在腿上的双手猛的绞紧,垂目紧咬了牙关。

珠帘轻晃,清脆的声音叮叮作响,听得人心慌。

陈嘉柔一阵心悸,忽然,头顶罩上了一团晃动的黑影,眼前一片猩红。

她规矩放在腿上,绞的变形的手指,在下一瞬间,被一双灼热的手执了起来。

就听到一道缠绵悱恻的嗓音:“夫人。”

叶钧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眼睛紧锁着陈嘉柔的面容,用眼神儿一寸一寸描绘她的五官,要将她深刻进骨子里。

陈嘉柔被他灼热的眼神儿盯得心慌气短,几次呼吸不畅,却不敢抬上视线迎上他的眼神儿。

国仇家恨她是不报,可也忘不了。

他们注定当不了寻常夫妻。

叶钧,我们这辈子,注定缘浅!

叶钧不知道她所想,沉浸在终将她娶为妻的喜悦中。

松开那双冷白的柔荑,叶钧从胸口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

他将头上金冠卸下,高梳的黑发垂在肩膀前,叶钧抓了一缕,在陈嘉柔惊诧的眼神儿中割了下来。

他抬手,卸了陈嘉柔头上的金簪,如瀑的黑发散落在腰际,披在红色的嫁衣上,美的惊心动魄。

叶钧指节从她乌发中穿过,捋出一缕青丝。

陈嘉柔下意识扫了眼他的眼神儿,微微对视后,又连忙垂下。

叶钧目光在她发红的脸颊上落下,唇角勾起,指节慢慢缠绕青丝,轻轻割下。

两捋头发用一根五彩丝绳缠绕在一起,叶钧从胸口拿出一只锦鲤嬉戏绸缎荷包,将两人发丝放了进去,严严实实封好。

那只荷包......

陈嘉柔余光看见了他手指中捏的那个青草绿的荷包:“这个荷包......”

当时逛集市,被偷了,怎么会在他手里。

叶钧手指抚摸着色彩鲜艳的锦鲤花纹:“你的贴身之物,我怎么可能,让它落在别的男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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