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李长怀清咳一声,踌躇着问道:“方才那人,是宋老夫人替你寻得未婚夫吗?”
“嗯。”
“你是……”
一句话未完,几个下人匆忙跑来,慌忙道:“大公子怎跑这儿来了?”
李长怀一顿,未说完的话便只得暂且搁置。
他侧过身,见面前几人的衣衫上绣着李家族徽,心下明了,“母亲叫你们几人来得?”
“是,”其中一位嬷嬷点点头,语调急促:“大公子啊,你怎得一人跑过来了,还是方才宋大人问了一句,夫人才发现您跑了。”
李长怀皱起眉:“宋兄找我有何事?”
“我也不知,只是夫人让你快过去。”
“好。”李长怀点头,只得先跟着几人离开。
临走前,他回过头。
日光下,坐在前方的女子一袭粉衣,暖阳尽数落在她身侧,将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陈在溪端起绿豆冰,冰凉和甜蜜让她放松下来。
她吃到甜食时,眼睫会忍不住发颤,像蝴蝶颤动翅膀,是很轻的弧度。
方才她眼底的害怕,他看得很清楚。
而那句被打断的话,是他想问,若是她讨厌她的未婚夫,他可以帮忙。
未得到答案的话变成遗憾,李长怀一怔,当即便开口道:“在溪没,你等等我,我待会儿便回来。”
“好啊。”陈在溪捧着瓷碗对着他笑,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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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散去,日光也一点一点黯淡。园中人越来越少,直至天空变为阴沉的灰色。
陈在溪侧过头,见一旁的宴桌前仍旧空荡。
“李公子还会来吗?”眼瞧着园中空荡下来,绿罗有些担忧。
“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陈在溪试着猜测,只好摇头,“这般晚了,既是等不到人,那我们也走吧。”
“小姐,”绿罗长叹一声,有些遗憾:“前日里商量的事情,小姐可是又忘了?”
“我,”陈在溪有些心虚:“我还记得,但绿罗也看见了,方才还未找到机会开口,长怀哥哥便被家里人叫走了。”
“……”
虽然遗憾,但绿罗也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想到小姐的未婚夫,绿罗走上前,强颜欢笑:“那小姐等下一次再问。”
“好。”陈在溪站起身,理了理衣摆。
夜晚的院中,微风拂过有些凉,她同绿罗往一侧的小路上走。
迎面遇上一个匆忙跑来的陌生嬷嬷,陈在溪避开,想给她让路。
那嬷嬷停下,打量了几眼陈在溪后,忽得笑了:“是在溪小姐?哎哟可算是找到你了。”
“怎么?”陈在溪一顿,语调疑惑。
“我家公子正找你呢。”说着,那嬷嬷上前,将陈在溪拉住。
被人禁锢住手臂,陈在溪想起李长怀临走前说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反抗。
那嬷嬷也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强拉着她便往一边走,步调匆忙。
肩膀被嬷嬷压得很疼,陈在溪轻蹙起眉,不由得唤了两声绿罗,却无人回应。
不光是没有绿罗,这条路上,她没有遇见一个人。
那嬷嬷将她带到一处后停下。
不远处有灯盏亮起,借着稀薄的光亮,陈在溪抬眸张望着,看了两眼以后,她的心一点一点凉下来。
这一处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陈在溪不动声色地将手握成拳,她看向身前的嬷嬷,软声询问:“嬷嬷,这是哪儿?天好黑。”
那嬷嬷没说话,不一会儿,从前方走过来几个丫头,皆是陌生面孔。
陈在溪站在一侧,纤弱的身姿微微颤抖,
未给她反抗的时间,那嬷嬷转过身,面色已然冷了下来,她抬抬手,几个丫头便上前将陈在溪禁锢住。
“江大娘,”小丫头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语调慌乱:“现在可怎么办?”
被换做大娘的人瞪了小丫头一眼,江大娘看了眼天,又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陈在溪。
片刻后,江大娘轻嗤一声,她抬手,从一个丫头那接过杯酒。
江大娘不曾犹豫,将酒往前一泼,冷静道:“衣服脏了,你们几个带她进屋,去给她换一身衣裳。”
青梅酒酸涩,陈在溪将双眼闭上,这凉意自胸口氤氲到腰侧,引得她全身战栗。
衣衫湿透,却不给陈在溪喘口气的时间。
几双手压在她身上,几股力道将她牢牢控制住,她整个人无法反抗。
见她这般纤弱,落在肩侧和腰上的力道加重,几个丫头冷着脸,将她拖进一间堂屋。
与此同时,陈在溪发现,不仅仅是疼痛,一股热意自心口蔓延开来,她忽然觉得好热好热啊。
江大娘跟着进屋,冷声道:“你们几个先把她的衣裙扒了,我过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