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迟疑了:“倒是有,只是都没打扫,其他的就是我们下人住的地方了,怎能委屈公子。”
“公子可是有哪里觉得不满意?”
若不是脸上有人皮面具,李承禩的表情都要扭曲了。一想到这张床曾经睡过那么肮脏的东西,他就想吐。
“算了,这间……就行。”
李岱招待客人礼数周全,吩咐人把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齐,甚至把床上的铺盖全都换了一遍,又抬来洗澡水,让李承禩好生洗漱一番。
李岱带着奴仆退出西厢房,撇了撇嘴。
这个黎公子,事倒是不少,难伺候的很。
看人的目光总是阴阴的,很是不舒服。
林楠绩和李承铣回屋,从窗户往西厢房的方向瞄了几眼:“没想到猫把鱼埋在他府上,真是怪事一桩。”
后窗“咚”的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一只小兽轻手轻脚地落了进来,一路“喵喵”叫,最后停在林楠绩的脚边,蹭着他的脚踝撒娇。
林楠绩将猫抱到腿上,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子:“你这小东西,偷了又吃不完,吃不完还要偷,还埋到别人家给人添麻烦,下次不许了。”
李承铣修长的手指拿着一条小鱼干,放在猫咪不远不近的地方。一闻见小鱼干的味道,猫咪顿时跑到李承铣跟前,抬起上身要鱼干吃。
李承铣一边喂,一边摸着这猫咪光滑油亮的毛发,面露赞赏。
“好猫。”
第一百零四章
第二天,李承禩从陌生的床上醒来。一整晚他都和衣而睡,本就身体虚弱,这一夜折腾的更是难受至极,醒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本想晚上再找麻烦,谁知身子元气不足,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看见眼前有一个庞然大物不断靠近,李承禩一惊,却好像梦魇一般动弹不得。
然后这庞然大物往他身上扔了个什么东西,触碰到皮肤,冰冰凉凉,滑腻腻的。李承禩被这冰凉的触感一个机灵,瞬间醒了过来。
然后就看见,他的身上被扔了一条鱼。
那鱼被猫的牙齿凶狠地啃咬,只剩下半截身子,白色的鱼眼珠盯着他。
“啊!!!”
一大清早,一道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林府的上方。
林楠绩被这声叫声惊醒,赶去西厢房一看,也感到十分不解。
“黎兄,这可如何是好?我家猫……恐怕是喜欢在你这藏东西。”
李承禩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堂堂前太子,何其尊贵的身份,何曾受到过这种羞辱!
早饭时分,林楠绩看着黎四摇摇欲坠的脸色,有些于心不忍。
“这猫本是巷子里散养的猫,与我有缘,日后我一定好生管教,再不让它唐突黎兄。”林楠绩端起一杯茶赔罪。
李承禩颤抖的手端起杯子,咬牙切齿:“何须如此客气。”
李承禩折腾了一晚上,侍从来接他时,整个人已经起若游戏,不禁大惊:“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不见,就如此……如此摇摇欲坠!”
李承禩惨白着一张脸:“无事,回去。”
林楠绩站在门口,十分不好意思地将人送走。
然后和李承铣一前一后去上朝。
回到后面的宅院,李承禩“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侍从大惊:“主上!您都吐血了!”
李承禩额头青筋直冒:“闭嘴!崔无垢呢?”
侍从:“正好回禀主上,崔先生已经到了。”
李承禩抹掉唇角的血迹:“带我去见他,对了,消息传进宫了吗?”
侍从点点头:“主上放心,眼下锦衣应该已经将消息传到太后耳中。”
李承禩到后院,后院中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李承禩走到他伸手,抬手行了个礼:“崔先生,许久未见。”
穿着道袍的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诡谲的面容,似笑非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殿下。”
“殿下身子可还好?”
侍从连忙说道:“方才都吐血了,崔先生快给看看。”
几人在院子中坐下,崔无垢伸手给李承禩把脉。
一把脉,脸色一变:“殿下这是气急攻心吐血?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承禩:……
没脸说。
侍从在旁边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连崔无垢都沉默了。
“果真……是猫?”
李承禩恼羞成怒:“闭嘴!”
***
林楠绩上完朝以后,正要往都察院的方向走,忽然被人叫住,林楠绩转头一看,这人面孔有些熟,记得是太后身边的公公。
“太后宣林大人到慈宁宫,林大人,跟我走吧。”
林楠绩微怔。
太后找他?
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恭敬道:“还请公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