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狗东西呢!”
秦玉不想再陪他一起发疯,转头看向安幼舆,问道:“没事了吧?”
安幼舆木然地摇摇头,然后指向谢风流:“我没事了,但是他看起来很有事的样子。”
"他没事,他就是脑子里进的水太多了,给他放放水,说不定还能正常些。
你没事我就走了,你在这儿好好歇着吧!"
安幼舆点点头。
秦玉转身两步并做一步迅速离开了。
秦玉母亲的身份是他一直为人所诟病的短处,可他却从未觉得有何低人一等的,他娘是舞姬,那也是燕国第一的舞姬!
这世上能有几个第一?
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至于谢风流,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没人要的丧家之犬罢了。
秦玉走了没多久,谢风流眼角余光扫过窗外,“人都走了,阁下还不现身?”
年仅十七,却已长身玉立,贵气逼人的洛枭从门后走了出来。
看到洛枭,安幼舆原本就黝黑的脸瞬间更黑了,连虎牙都龇了出来,好像恨不得咬死他。
“洛枭!你欺人太甚!”
说着从床上蹦起来就要报仇。
洛枭目光淡淡从他身上扫过,一颗石子投了出去,安幼舆毫无反抗之力再次被点昏过去。
谢风流恍然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晋王世子他自然是认识的,年少那会儿他还喝过他的满月酒,一眨眼的功夫,长得比他还高了。
饶是他谢风流也不得不感叹一声:真是岁月不饶人。
他们俩都是当世的高手,师出同宗,却不同门,关系好尚可道声师叔师侄,关系不好,那就没有关系。
显然洛枭并不太喜欢眼前这位,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上辈子在国子监时,他与秦玉并不是很熟,甚至还结过梁子。
眼前这个人是他所不了解的出现在秦玉身边的人,并且看上去并不像个好人,方才他对秦玉动手动脚,若不是秦玉动了手,他绝对容忍不得。
“离他远一点。”
谢风流表情耐人寻味:“呀,看家的来了,不过,你们是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秦玉直接回了寝舍,发现福安在他房间里欢天喜地的收拾东西。
乍一下没想起来是怎么回事,疑惑问道:“福安你收拾东西干什么?这些东西我还要用呢。”
福安开心道:“少爷您忘了,明日休沐不上课,上回休沐您没回府,老爷派人传了口信来问,您答应了老爷这次我们要回府的。”
国子监九日一休沐。
提到回府,秦玉脸上的表情一僵,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世人皆知当今权倾朝野的秦太师有二子,长子乃正室所生,母亲出自书香世家,饱读诗书,生得长子智慧聪颖,才华出众,唯一不好的是先天不足,打小身子骨就弱,平日里足不出户,所以不得宠。
次子为妾室所生,母亲是舞姬,生得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世人皆道秦太师宠妾灭妻,扶舞姬生的儿子为嫡,并且将那儿子宠成了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成了笑话。
却不知父母之爱子,为之计之深远,表面不得宠未必就是不爱,表面宠爱未必就是真爱,且看关键时刻如何抉择罢了。
哪个父母不疼爱优秀的孩子?
他爹将他宠成了废物,不过一开始就打算拿他当垫脚石,若有一日大厦将倾便弃车保帅。
他不能说不怨恨,更多的是酸楚,尤其是他爹对他越好,越宠他,他心里越难过,因为他知道,越甜就越毒。
而且回家,他必定会碰到那个人,他爹的得意门生,他喊做“师兄”的楚兰溪。
第16章
金銮大殿之上,君王坐于明堂,一身明黄龙袍,身上五爪金龙威风凛凛,然而龙袍里的人看样貌明明正直壮年的岁数,却显得精神不振,并且昏昏欲睡的样子。
见此情景,底下臣子无不叹息。
就在几年前,当今圣上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铁血君王,臣民心中的英名圣主,谁能想到自从三年前病了一场后,会衰败得那么快。
恐怕这其中有大半功劳都要归咎于圣上吃的那些“灵丹妙药”。
自打皇帝病了后,贵妃为他寻来据说是世外高人的道士,从此皇帝就迷恋上炼丹修仙,黄老之术。
如今朝政内忧外患,北有北狄,西有西戎,南有南越这些强敌虎视眈眈,地方政权割据,朝堂党争不断,皇权削弱,后宫干政,外戚坐大,皇位竞争最有力的太子和三皇子已经掀起了无数的暗潮汹涌。
大家心中都明镜似的,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天就要变了。
上朝没多久,殿头内侍的唱喝声响彻大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