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短说完宋氏过往,合了合眼沉声说道,“客山祭祀懂一种口口相传的秘药,名曰往,食之胸闷,五日后高热而亡,看上去就像正常而亡,任谁查都是如此。”
赵知行垂目听他说着,缓缓握紧桌边,听到后半句却猛地抬眼看向他,眼底猩红,“什么意思?”
叶白心头狂跳,嗓音干涩地说,“还有一种药,名为生,食往者服之醒转。”
王全震惊地看着他,又回头看向神色阴郁的赵知行,快的近乎闪了脖子。
两个字浮现在赵知行脑中,淡漠开口,“诈死?”
叶白微微垂目,“祭祀说簪中存放过的药是往,王妃是否服用生,需开棺。”
赵知行淡漠笑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停下,嗓音温和,“那就开。”
二人行礼领命,王全偷偷抬眼,只见他平静的眼底满是被死死压抑的疯狂,手下的桌面也不住掉着碎屑,显然已经被捏的碎裂。
几人喊了一队亲兵悄无声息地连夜往皇陵去了。
看着墓室中静立的棺材,赵知行微扬下巴。
身后的亲兵面无表情地上前用工具拔起钉子,准备拉开棺盖时赵知行突然出声,“本王来。”
几人闻言退开,他上前摸着棺盖顿了顿,手上用力。
随着沉重的摩擦声,棺盖被推开,他看着空洞的棺内,轻笑了起来,旋即用力将棺盖掀到地上,见到棺内被脱下的衣裳和米袋,笑的更大声。
昼上前放出六翅飞虫,它在棺内盘旋一阵,落在枕上微不可见的点滴印迹上停顿片刻,又飞回他指尖,苍老淡漠的声音没头没脑地说道,“是生。”
赵知行扶着棺收起笑容,面上肌肉轻轻抽搐,“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听到任何传闻。”
“是。”
他指尖轻抚着棺木,宛如抚摸江晚柔软的侧脸,眼神平静地看着被随意抛下的衣物,仿佛看到同样被随意抛弃的自己。
眨了下盯得酸涩的双眼轻声叹气,活着就好,活着,便打断腿带回来,用精致的锁链困在床上,这样便再也离不开自己了。
想罢,侧目吩咐王全,“打一套锁链,做工精致些。”顿了顿又摇了摇头,“算了,本王自己打。”
几人见他如此,都有些面面相觑,王全握着手给自己了一点勇气,轻声安慰,“王妃如此许是有苦衷。”
赵知行含笑反问,“本王说她没有苦衷吗?”
王全登时无语,心中暗骂自己为什么多嘴,“王爷说的是。”
赵知行收起笑容,冷着脸往外走去,众人轻手轻脚地匆匆跟上,生怕发出动静惹他暴起。
赵知行大步向前走着,丝毫不顾雨水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身上,翻身上马率先离开。
昼走在最后,见众人骑马走远,屈指在唇间发出无声波动,吸附在守陵人身上的沉睡虫纷纷死去,化为无色血水,不过几息便干涸无踪。
身侧叶白沉默为他撑伞,见他善好后,微错半步跟在他身后,“此番多谢祭祀。”
昼嘶哑一笑翻身上马,“各取所需罢了。”叶白应声,二人驾马离去。
雨下的更大了些,不久便遮去众人行迹。
第13章 找寻
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雨水顺着长发落下,赵知行草草收拾,换了衣裳就一头扎进书房翻找了起来。
叶白王全换好衣裳匆匆赶来不敢多说,陪着一起翻了起来。
因着下雨,天亮了也是灰蒙蒙的,赵知行坐在桌前将时有翻阅痕迹的书籍扔下,淡漠看着写在纸上的字迹,三江、闽南、百越,这三处城里鱼龙混杂,周遭的县镇村落人员流动更是复杂,倒是会选。
叶白低声说道,“客山祭祀要寻宋氏,他们族人众多又广布百越,可以让他派人摸查。”
赵知行微微点头,“百越族群聚居是个问题,一旦有事太过齐心。”
叶白眉眼低垂,“那我们这次?”
赵知行淡漠开口,“他什么要求?”
“只要宋氏,他说宋氏对他们客山一族很是重要。”
赵知行略一思索,点头应下,“若找到,人给他。”垂目看了眼纸上的名字,淡漠从桌下取出黑金令牌吩咐,“你带我的令牌去闽南,那里的驻军将军是我同袍,闽南知府也是我至交好友,让他们帮你寻人。”
叶白接过,犹豫着问,“属下以什么名头?”
赵知行冷冷地看向他,“重犯。”
叶白瞥了眼沉默的王全,见他张嘴又合上,点头应下就要走,临出门被赵知行叫住,松了口气转身。
“王府窃贼,去吧。”
叶白抱拳,大步离去。
赵知行起身理了下衣襟,“本王进宫一趟,你准备东西,随我去趟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