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响过之后,谢雨青伸手将牌匾上蒙着的红布给扯下来。“谢记螺蛳粉”五个劲瘦隽永的五个大字便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牌匾还是谢雨青请了位书法先生写的,练过的人就是不一样,这店名和谢雨青刻的那个比起来简直潇洒飘逸多了。
红布一扯,大家捧场叫好声就响了起来。
谢雨青深鞠一躬,清清嗓子开口道:“谢谢大家今日能抽空前来捧场。今天,谢记螺蛳粉就正式开业了!谢记的螺蛳粉的开业离不开诸位的支持,所以今天既是开业,也是回馈大家。谢记螺蛳粉开业当天全都减价两文,原价七文一碗的螺蛳粉今天只要五文便能尝到!希望大家能在谢记吃喝愉快。谢谢大家。”
“好!”不知是谁一声大喊,接着便是潮水般的掌声。
芳哥儿得知谢雨青今天新店开业,特地停了一天摆摊过来帮忙捧场。托谢雨青的福,芳哥儿也学着做魔芋爽,在村子里叫卖,偶尔做的多了也会和他男人一起到镇上叫卖。不止卖魔芋爽,芳哥儿还卖些自己做的吃食,生意都还不错。自己有了钱,芳哥儿不自觉中说话都比以往有气势了些。
每次来镇上,芳哥儿总不忘给谢雨青带些自家的蔬菜,又或者是乡下才下的果子。因为这样,即使是谢雨青在镇上开店后回乡下的时间少了,二人之间的情谊却是未曾减少的。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店主旁边看这种热闹场面,芳哥儿一时有些不习惯,往谢雨青身后退了退。
谢雨青回头眼神安抚了下芳哥儿,接着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请等在门外的食客们进去。
和煎饼铺子不一样,新开的螺蛳粉店是有二楼的。书生们见谢雨青请他们进去,丝毫不客气,进门就直奔二楼雅间去了。想来是怕一楼鱼龙混杂,打扰了他们谈天论地。
谢雨青再次在心地里为书生们点蜡,真是不好意思。二楼的雅间早让他拆了,布局和一楼大差不差,也就是坐二楼靠窗的地方风景好点儿罢了。
芳哥儿是真心为谢雨青感到高兴,“青哥儿,你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来的食客多,不一会儿一楼、二楼空着的位置都坐满了人,谢雨青和芳哥儿也没能多聊几句,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了。这次的吃食和以往的不一样,有各种发酵后的蔬菜加持,对气味敏感的人难免会闻到臭味。
谢雨青心想,今天怕是有得忙。
果不其然,跑堂的刘豹急匆匆找到谢雨青,让他去楼上看看。“东家,您快去楼上看看吧!那些个读书人们闹起来了,说是咱们的吃食不新鲜,非要您去给个说法。”
谢雨青早有预料,因此也不慌,“别急,慢慢说。他们怎么闹的,是不是说咱们的吃食闻起来有些臭?”
谢雨青语气平稳,刘豹心底顿时觉得有了靠山,不像之前那么急躁了,他擦擦汗跟在谢雨青身后慢慢说道:“是!我刚刚才把他们点的螺蛳粉送了两碗上去,那带头那个林公子忽然就生气了,说我们拿坏东西糊弄他。要您过去给个说法。”
到了二楼,确实入刘豹所说,那一众读书人坐在一起,为首的那个想必就是林公子,面色都有些不大好看。二楼还有些其他顾客,看这边起了冲突,都先放下了菜单,余光偷偷瞧着这边。
林公子见店小二领这人过来了,收了折扇,指着面前那碗道:“谢老板,我们特意过来给你捧场,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拿这种馊臭的食物来敷衍我们吧?”
谢雨青隐秘的打量了一眼这位林公子,作派、穿着这些都是富家子弟的模样,谢雨青略一想就知道,这样的公子哥平时怕是不下厨房,或许也没吃过螺蛳这种“不上台面”的食物。
谢雨青不卑不亢的解释道:“想必您就是林公子吧,不知道您是从哪一点觉得我们是拿敷衍的食物来敷衍您呢?您刚刚也看到了,今天是谢记螺蛳粉第一天开店营业,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怎么也不可能拿腐坏的食物出来砸自己的招牌吧?”
谢雨青这一番话下来,林公子周围一脸愤恨的读书人们一脸若有所思,也没最开始那么愤怒了。
谢雨青见机继续道:“您所闻到的味道,应该就是酸笋发酵后的味道了。君子远庖厨,你们不下厨的话可能有所不知,这竹笋、豆橛子像做酸菜一样去发酵的话,容易发酵过头,就会出现这样的味道了。但出现的味道并不代表酸笋就坏掉了不能吃。”谢雨青朝刘豹一使眼色,刘豹机灵,立马领会到谢雨青眼神中的含义,去找李婶要了块酸笋和一把酸豆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