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威十四年秋,宣威帝南巡归来,端王萧陵川起兵造反,其拥兵五万围攻至皇城脚下,伤亡数以万计。
萧陵川带兵长驱直入,几乎没有棘手的时刻,数次大捷,可有时候太过于顺利,也是反常。
宣武门下,戎甲军从四面八方而来,宣威帝萧霁川赫然出现,将五万雄兵围困低洼城区,此处易守难攻,端王方竟处于了劣势,形式可谓是急转直下。
宣威帝一席黑金色龙袍,金龙在其身上活灵活现,令他如真龙现身一般威严不可侵犯。
‘嗤——’的一声,宣威帝手持长刀,亲自将叛贼端王斩于马下。
姜听容就离在城边,亲眼目睹萧陵川身首异处,仓惶哀恸发不出声响,这哀恸之中还夹杂着几分痛意和恼恨,她谈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只知道皇贵妃立在她身边,数位妃嫔高管都看着,她不能哭,更不能笑。
而宣威帝萧霁川,手握着的长刀滴答滴答滚落亲弟的鲜血,红艳艳如血一样,他没有笑也没有哭,几乎没有任何的神色。
盯着萧陵川的尸身片刻,收回视线将刀子扔在地上。
赫连杳杳知道,此刻,萧霁川厌弃了萧陵川。此情此形,与当年的林上清有何分别?
一个为了温幸阮,一个为了姜听容,恰恰好,这两个女子的容貌如出一辙,像的好似一母同胎。
他有些不悦了,即便这份不悦很淡,他摆了摆手,轻描淡写道好似只是在说‘该摆膳了’一般,“姜氏,赐自尽。”
他很厌烦那些个男人为了这世间万万千们之间无异的女人挑战他的权威,温幸阮那一遭还好说,抱得美人归,有成就感,可再来一次就乏味极了。
他没新鲜感了,只想全杀掉,碍眼。
田公公毕恭毕敬的捧着君王的手,为他擦拭手上的血迹,嘴里奉承,“皇上仁善。”
这句仁善让萧霁川哼然笑了一声,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田公公,指了指他,拂去衣袖令人收拾现场。
端王萧陵川可是都造反了,皇上送他的挚爱下去陪他,这也算是圆了一桩美事不是吗?毕竟当哥哥的,也会怕弟弟在下面寂寞。
如此一来,皇上仁善氏夸到了点子上。
我的命,竟从来不由我自己做主。
姜听容拒绝那些太监送来送行饭时,心里冒出的只有这一个想法。
对萧霁川,她再也无一丝一毫的情爱,她惨然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拿走罢,送行饭,不吃我就能活不成?”
说罢,姜听容看向另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三件物件,一瓶药、一尺白绫、一把匕首。
姜听容一把伸手握住那把匕首,毫不犹豫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所幸那几个太监眼疾手快,分工明确按下了姜听容,为首的大太监尖着嗓子怒骂,“皇上命杂家给姜常在送送行饭,您不吃杂家怎么复命?”说罢,他招手,“给我喂。”
几个人端着旁边那碗白乎乎的稀饭往姜听容嘴里倒,她被按着无法动弹,狼狈不堪的被灌了一碗滚烫的粥,痛的她嘴角翻红,眼睛溢出泪痕,喉咙疼痛不堪。
也是很趁手,灌完粥,他倒开药瓶子,想必那应当是鹤顶红,一股脑倒进了姜听容的嘴里。
到此时,姜听容只恨自己不能早些死,吃它的时候前所未有的积极,几乎是盲目的往下吞咽着。
太监们离去,药效慢慢发挥了作用,腹痛难忍,肝肠寸断,姜听容口吐鲜血,病歪歪的靠在门边,逐渐闭上眼睛。
她好怕,她也好恨,她更想逃离,不愿再在这里活着了。
这世界上当真有孟婆汤吗,她真想来一碗啊,忘忧忘苦,忘记一切。
睡一觉罢,睡一觉醒来,就会使全新的人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听容悠悠转醒,入目的并非地狱,反而是熟悉又陌生的屋顶,她坐起身来,惊觉此处不正是她出嫁前的闺房吗?
是梦?
姜听容恍惚的起身,摸摸这里,看看哪里,一股不真实感油然而生。
身体的痛感还在持续发挥着作用,这叫她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我不是死了吗?”她摊开手看了看自己,不确定的往门口走去。
谁料刚到门口就被几个庄稼汉打扮的壮汉拦下,为首的那个皮肤黝黑,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小姐,你不能离开这里。”
姜府被控制了?
姜听容顿时睁大眼睛,“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