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说,本宫说得对也不对?”
夏贵妃完全被她忽悠住了:“那、那我回去就准备银两,尽快给内侍司送去。”
“这就对了。”楚云腰满意道,“既然贵妃想通了,那就快些回去吧,最好是今晚就能准备好了,等明儿一大早送去,晌午就能复工了。”
说完,她招来门口的内侍,吩咐他们亲自把贵妃送回昭阳殿,一路万要小心,不可摔了碰了。
至于她则冲着夏贵妃遥遥摆手,待视野中没了她的影子,马不停蹄吩咐道:“快快去昭阳宫外守着,等内侍司的总管一出来,便直接带来这边。”
重锦欠身道:“是。”
另一边,夏贵妃直到回了自己寝宫,望见内侍司总管太监那张皱巴巴的老脸,才恍然惊醒。
“我不是去找皇后要银子的吗?怎最后成了我自己出钱!”
总管公公只管低着脑袋,等她发完脾气了,才上前问一句:“那娘娘可还要添钱?还是奴婢再去未央宫求求皇后殿下,说不准再晚上几日,殿下手里就能有余银了呢。”
话是如此,夏贵妃却不敢赌。
她猛一挥手,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扫落在地,却还是恨恨道:“去把我的银匣子取来!”
半个时辰后,总管公公揣着巨款从昭阳宫离开,然他刚到了没人的地方,就被三五人团团围住,不等他惊呼,来者先开口道:“皇后殿下有请,黄公公,请吧——”
黄公公压下心头的恐惧,对此并不意外。
本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未央宫书房却是灯火通明,书房门口有重锦和素衣亲自守着,里面则只留了黄公公与楚云腰说话。
楚云腰手里抱着一枚汤婆子,直接问道:“贵妃给了多少钱?”
黄公公不敢藏私,忙把荷包拿了出来,又是把里面的银票和金豆子全撒在桌案上,这才答道:“回殿下,这里是五千两银票和三十枚金豆,贵妃给的全在这里了。”
楚云腰又问:“你瞧着贵妃手里可还有钱?”
黄公公顿时汗颜,磕磕巴巴道:“奴婢瞧着……兴、兴许还是有一些的,奴婢离得远,未曾看得太真切,只知道贵妃有个银匣子,这些银票和金豆子就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楚云腰笑了,毫不避讳地将银票都揽到自己这边,剩下的三十枚金豆也划拉来一多半,只余下十来个:“剩下的你且拿回去吧。”
“一部分拿去置办晚宴,若有多余的,便当作你们的赏钱了,至于剩下的……”
“贵妃给的这五千两,去向如何,想必不用本宫指点了吧?”
黄公公连连点头:“是是,奴婢明白,殿下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楚云腰说,“黄公公只管安心替本宫办事,不说有多少好处,至少你之前贪的那些东西,本宫不予追究,且留你一条小命了。”
内侍司的太监们是惯会看人下菜碟的,倘若只是重锦她们过去办事,这帮人有的是借口各种推诿,偏偏这一回出面的,乃是楚云腰本人。
他们便是负责宫廷用度,可后宫大权还是在皇后手上,黄公公又不慎被其捏了把柄,才见了楚云腰的面,就一下子没了气焰。
后面全是楚云腰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这回找贵妃要钱,也全是在楚云腰的指示下进行的。
若只是要钱,黄公公自然是不怕的。
但问题就出在,要来的这些钱最后并不会用在出钱的人身上,换言之,可不就是他与皇后联合,坑骗贵妃的银子嘛!
但一边是被贵妃发现不得好死,一边是直接被皇后以贪污的罪名处死,前者好歹还有几分活命的余地,后者就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黄公公根本没得选。
他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给皇后办好了差,日后真有东窗事发那日,皇后能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勉强饶他一命。
想到这里,黄公公姿态更是谦卑。
“那殿下,元旦晚宴的布置……”
楚云腰满不在乎道:“就按之前跟你说过的那样办,便是日后皇上不满意了,一应人手也是贵妃找来的,与尔等自无干系。”
“至于贵妃的礼袍你们先做着,布料不是有现成的?至于上面缝制的饰品,就从库房里挑些没人要的首饰,拆了镶上去就是,日后贵妃问责,只管叫她来找本宫,本宫自有说辞。”
“是是,奴婢谨遵殿下吩咐。”黄公公小心记下。
只是他一想到被皇后送到手下的民间戏班子和匠人,实在是心里发虚,虽还没见着元旦晚宴那日的场景,却也提早猜到,那日会是如何的灾难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