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一个连孩子启蒙都不管的爹,和一位执掌宫廷大权的皇后,孰轻孰重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以至楚云腰刚发话,众人就各自寻位置坐下来,全程未看皇上脸色,连行礼都没有,只管听从皇后殿下的命令。
好在皇上一颗心全放在了夏贵妃身上,根本不在意底下这些小打小闹。
而夏贵妃一言不成,还有下一个把戏,只见她按了按额角,提道:“说起来皇后姐姐可还记得几月前从我那要去的宫奴?”
“什么宫奴?”楚云腰假做不知。
“就是被姐姐要去的宫奴啊,原先还是个什么世子来着,获罪后被皇上赏给了我,哪成想我还没养几日,就被姐姐要了去,这不今日想起来,便想问问他的动向,又或者姐姐不如把人叫出来给我瞧瞧?”
楚云腰心里嗤笑,面上却是不显。
她喝了口茶,满不在意道:“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过时间太久远,本宫也记不清楚了,怎么,那宫奴是有何特殊的,值得贵妃记挂这么久?”
此话一出,夏贵妃面上一紧。
她不觉抓紧了手里的帕子,不及细想,果然就听身边传来周灵帝不虞的问询:“什么宫奴?爱妃记挂谁了?”
莫名其妙被皇后摆了一道,夏贵妃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可她如今根本追究不了什么,只能回身一转,柔柔地扑进皇帝怀里,表情也变得可怜起来,她粉拳捶在皇帝胸口,与其说是嗔怒,倒不如说是调情。
“皇上说什么呢!能叫妾身记挂的,从来只有皇上您啊!”
周灵帝没被这三两句甜言蜜语忽悠过去,而是追问道:“那皇后说的宫奴是怎么回事?朕听着还是从你宫里出去的?”
“皇上忘了吗?就是小半年前,您处置了一家勋贵,原是要全家抄斩的,只那罪臣家中有个年纪小的世子,皇上心善,便饶了他一命,传进宫里做奴才了。”
“妾身瞧着那小世子性情不羁,怕伤了您,这才把人要过去,想着好生调|教一段日子,等把人给驯好了,再还给皇上呢。”
周灵帝听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是秦王世子吧?”
“可不是。”夏贵妃暗暗松了一口气,“那秦王世子着实是冥顽不灵,不感谢皇恩也就罢了,还几次三番顶撞,上回他又险些伤了妾身,妾身才下重手打罚了一顿,哪成想惊扰了皇后姐姐,竟叫姐姐把人要了去。”
说来说去,话头又转回到了楚云腰身上。
然她却不给皇帝追问的机会,直接反问道:“怎么?能赏给贵妃的宫奴,就不能叫本宫使唤了?皇上独宠贵妃也就罢了,难不成这底下的奴才也要全紧着贵妃挑,反叫本宫靠后?”
这本是宫里心照不宣的事,可要是叫皇后亲口挑明,便实在有些难堪。
周灵帝面露不喜,可想起今日来意,又不得不先忍下去。
他安抚地拍了拍夏贵妃的手:“爱妃莫闹,区区宫奴,皇后想要就要了吧。”
“皇上——”夏贵妃不愿,但看周灵帝不好说话,也只能暂且按捺住,“姐姐喜欢那便送给姐姐就是。”
“不过皇上等下回碰着好使的奴才,可千万要记着妾身,妾身宫里那些奴才实在蠢笨,一日日的也不知在干些什么,总是气得妾身脑袋疼。”
“好好好,朕一定记着你……”
说话也就说话了,哪成想两人一言不合又是拢抱在了一起。
楚云腰实在受够了:“行了!”
一声厉呵,叫众人不约而同听了动作,就是主位上依旧缠在一起的两人也顿了下来,往楚云腰这边投来惊讶的目光。
楚云腰将茶盏重重落在桌面上,不悦道:“皇上和贵妃要是情深,不如回昭阳宫自去痴缠,来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不愿再受肥腻老男人和少女的荼毒,然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夏贵妃自然而然地把这想成,这是皇后见不得她受宠,生妒发火了。
就连其余妃嫔也不觉向楚云腰投来复杂的目光,似有惊讶,又似同情。
楚云腰:“……”随便吧,赶紧滚就行。
她的表情越是冷肃,夏贵妃就越觉得意,闻言不光没与周灵帝分开,反更是往他怀里挤了挤,又把对方的手绕到自己腰上,这才洋洋自得道:“那可真是对不住皇后殿下了,谁叫皇上就喜欢我,真真是一刻都分不开呢。”
楚云腰皮笑肉不笑:“那感情好,只希望贵妃和皇上恩爱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