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好像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多年前苏冽青去寰泽上班时，还是大学生的某人跟在苏总身后去寰泽实习，结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头顶翘着一撮毛，被门口的刷脸机器拦住，苏冽青当时也像他这样回头看他，唇角露出一抹笑。
他们之间好像总在追逐，从前陆成衍拼了命也追不上苏冽青前进的步伐，现在苏冽青停下来，陆成衍却走丢了。
无论苏冽青怎么努力，陆成衍也没让他接送过一次。
苏冽青有时候来陆成衍办公室聊公司的事，只有这个时候陆成衍会认真起来，结束后他会将那份上心收起来，和苏冽青保持着冷静刻板的距离。
后来渐渐地，也没再让他偷到过吻。
他们两个，一个在很认真地追对方，一个在很认真地陪对方放手。
苏冽青接送他，送他花，约他去看电影，甚至两辈子第一次学了做饭，打算为心上人洗手作羹汤......
陆成衍觉得这人打算把除了“楼下摆心，弹唱告白”，所有俗套的追人方式都试一遍，他感受到了苏大总裁那份笨拙又可爱的心意，却无能为力。
苏冽青往陆氏跑的次数太多，偶尔会跟着陆成衍出去约见客户，拓展业务，也算是寰泽陆氏商业合作了。
前世他们大多站在对立面，陆成衍处事令他头疼不已，一旦对上，是个棘手难缠的对手，苏冽青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陆成衍一起联手对付别人。
没想到会这么爽。
气场全开的陆成衍和几年前那个装出来的稚嫩大学生不一样。
举手投足绅士有礼，谈吐神态锋芒毕露，时而蹙眉，时而目光锐利，这人认真工作时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性感得要命。
苏冽青有时候会愣神，过一会儿才续上自己的话，不是大脑宕机了，而是苏总被美色短暂地冲昏了头脑。
于是谈判结束后，苏冽青把门关上，想像以前那样，把陆成衍抵在包间里吻一会儿，只可惜对方已经不是实习大学生陆成衍，而是陆氏总裁陆成衍，不会再随他摆布。
陆成衍按着苏冽青的肩膀把人推开，目光淡漠对上他的眸子，沉默。
“晚上庆功宴，来吗？”苏冽青问。
“来了也不喝酒。”陆成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苏冽青，别想灌醉我。”
苏冽青盯着他没说话。
陆成衍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目光收收，苏总，太露骨了。”
苏冽青笑起来，看向一边。
陆成衍退开几步，转身离开了。
结果晚上庆功宴未到零点，那人被苏冽青灌得满嘴胡话，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聚不了焦，怔怔地盯着苏冽青，不说话。
苏冽青把陆成衍半揽在怀里，轻轻地触上他有些烫的脸颊，目光专注看着他，眼神里的温柔似乎能溢出来。
“阿衍......”苏冽青轻柔地摸着他的脸颊，声音低沉轻声喊他，陆成衍做梦似的，醉得有些晕了。
他说的没错，苏冽青是在找机会灌醉他，陆成衍清醒的时候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拒他于千里之外，苏冽青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抱过他了，摸不得，也亲不到。
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人的意识有些飘忽，应该没有力气反抗。
苏冽青凑过去吻在陆成衍的脸颊上。
凉软的嘴唇贴在滚烫的脸颊上，陆成衍一怔，似乎清醒了几分，往后退了退，侧过脸避开苏冽青。
“苏冽青......”
“阿衍......”
“别这么喊我。”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苏总陆总相称。
陆成衍以为至少是一个进步，但他不知道苏冽青每天都在心里亲昵地喊他，做梦喊，醒来喊，每天都要喊上一万遍阿衍。
“阿衍......”
苏冽青吻上他的嘴唇之前，陆成衍猛地站起来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开，陆成衍背贴着门看着他，目光平静，以冷硬的态度拒绝他的接近。
哪怕有酒精帮持，对心死的人也毫无用处。
他们都以为对方在进步，结果忙活半天，两个人都在原地踏步。
一个不放手，一个不回头，天生一对的犟种，谁也拧不过谁。
庆功宴结束后陆成衍坐上车让司机送他回家，司机熟练地打起方向盘，打方向盘的姿势有点帅。
陆成衍醉得模糊，冲着前方驾驶位的人喊：“小李，回家......”
小李是陆成衍的司机。
可这次小李没像平常一样应他一声“好的，陆总。”而是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陆成衍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刚好对上那人的眸子，一双惊艳至极，掺着冷淡刻薄的桃花眸。
好熟悉的眼睛，好漂亮的眼睛......陆成衍昏睡前还在想，好像苏冽青的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