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些人愤愤不平道,“什么夺产,虞昭她回京就被崔氏污蔑成西突厥的奸细,虞氏和西突厥乃死仇,崔氏那般污蔑虞昭,岂不是骂她认贼作父?若我是虞昭,我断忍不下与此等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有一文官指向那个骂虞昭是恶毒女子的官员,骂道,“尔等偏听偏信,实在是将圣贤书全都忘在了脑后!你这般诋毁一个小娘子,你又有何颜面称自己为君子!”
那官员面红脖子粗瞪着眼,当即和那文官你一嘴我一嘴地吵了起来,闹得比崔氏还凶。
崔氏听到那边的声音,暗暗自得地笑,她就不信,都这样了,虞昭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崔氏又在外面骂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见虞昭出来,甚至虞宅连有动静都没有!
她喉咙又干又渴,暗恼虞昭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平白消耗她的情绪,却不肯出来!
正当众人等到不耐烦要散去时,围堵的外围,忽然传来了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大利,前面怎么堵住了。”
“昭姐儿,他们好像都在咱们家门口。”
众人听到昭姐儿这个称谓,忙朝外看去。
就见一辆马车此时此刻就在外围,车沿上坐着一个穿着海棠色披风,发间只有一支碧色步摇,沉静如水,却如出水芙蓉般美丽的少女。
那就是虞昭。
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大利驾着马车,在一众官员瞩目之下,来到虞宅前。
虞昭一眼就看到了口干舌燥的崔氏。
她眼底闪过淡淡的凉意,面上却半点不显,轻轻扬起眉毛,“崔夫人今日怎么得空来虞府了?我阿娘的嫁妆您已经罗列好,不需户部的官员前去审核,您亲自给我来送?”
崔氏死死盯着虞昭,怨恨说,“我是你伯母!虞昭,你是故意让我在此出丑,躲着不出来是吧?”
虞昭讶然,不解问,“崔夫人此言何意?您来很久了吗?怎么不进去坐坐?”
崔氏胸口起伏,气得心肝儿都疼了起来,“你……你!”
有不满虞昭的官员说道,“你伯母在此已经等了将近一刻钟!而你却迟迟不让人开门,迎她进去,虞昭!你太不孝了!”
虞昭淡淡瞥了那官员一眼,随口回答,“我倒是想起来了,虞宅荒废十年,周遭常常有野狗出没,来我家门口狂吠要吃的,我被喊烦了,便叮嘱我家门房,若是那野狗还敢来,只管紧闭房门,任由那野狗怎么叫,都不许开门。”
“崔夫人,我倒是没收到你要来的帖子,你怎么自己就跑过来了?”
“虞昭……你敢骂我是野狗!”
第84章 王爷!你流鼻血了!
“我可没这么说,崔夫人可别对号入座。”虞昭无辜地耸了耸肩。
“崔夫人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您还没把礼单准备好,就先请回吧,这两日我阿舅送的信应该就要到了,到那时我会将我阿娘嫁妆的单子送到户部,请他们与你一起核对。”
虞昭开始送客。
崔氏瞪大了眼睛,自己在外骂了那么久,虞昭一句也不接就想着直接把她撵走?
在场看热闹的那些官员们,自也不愿意让虞昭就这么将此事轻轻揭过,有人高声喊,“虞昭,你回京是不是打着夺产的心思?!”
被围堵起来的地方一阵寂静,他们诡异又统一地看向了虞昭,想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虞昭从马车上轻巧跳下来,海棠色的披风随着虞昭的动作而轻轻摇摆,只听虞昭轻而缓地说,“我拿回我阿娘留给我的东西,这算是我夺产吗?”
那官员听到这句话,顿时被狠狠噎了一下。
如果虞昭谋的是虞怀玉生前的那些财产,官员可以毫无顾忌抨击虞昭,说她为了家产陷害长辈,不仁不孝。
可偏偏虞昭求的是郑氏的嫁妆。
大晋律法,女子嫁人所带的嫁妆,归属于妻子所有,就算是丈夫,婆婆,也不能拿妻子的嫁妆。
郑氏的嫁妆,不属于虞氏嫡支的财产,是只属于郑氏的东西。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嫁妆,当然是要给自己女儿了,不然还能给谁?给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崔氏?
虞昭这句话,让官员实在是找不到话反驳。
“那你也不能让你长辈在外苦等!陛下以孝治天下,你却不尊重长辈,就是不孝之人!”
虞昭看了那人一眼,嗤了一声,“你一叶障目,也好意思当官。”
那官员瞪大了眼睛,指着虞昭就想骂,虞昭已然扭头,掠过崔氏,朝门口走去,“我还是那句,崔夫人若不是送我阿娘的嫁妆,就请回吧。”
“虞昭!你果真如此决绝?!”
虞昭脚步一顿,骤然看向崔氏,眼底迸射出冷冽寒芒,“论残忍决绝,我不及崔夫人十分之一,崔夫人果真想让我与你说道说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