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陆清旭倒未曾听过,只知北镇抚司有位镇抚使,名叫谌长坤。
“为何不找他?来找我?你难道觉得,我会比他更仁慈?”陆清旭嘴角露出蔑视冷笑。
“他,他替我赎身抬籍,将我安置于东河巷,许诺不日娶我,可忽而自某日起,他再未找我,我花钱求人打听,四处寻找,却不料上京并无此人……”
听完,陆清旭也没有半分仁慈之相:“世间劳苦可怜之人多得是,你诬陷于我,又要我留你一条生路,可怜可怜你,若如此哭哭啼啼,便能寻得一线生机,这人活一世,未免太轻松,都只学着哭好了。”
罗三娘微闭双眸,泪水滚落,她便知道,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好在也给自己留了一张免死金牌,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公子乔装死士杀手,双重身份,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做索命门的生意,手中沾了不少人命吧......”
陆清旭眼眸微眯,狭长之中尽是深渊幽暗:“你威胁我?”
“三娘不敢,不过偶然撞见,说来三娘也是外八门的人,公子做索命门的生意,我曾做兰花门的生意,倒有几分同路,盗蛊机关千兰花,神调红手索命门,这外八门之人,皆有傍身之手段,今夜若我死在侯府,公子之事便再难隐藏。”
“大公子!”
罗三娘身子往前挪动分寸,脖间瞬间红痕泛起,血液渗出,她眼神却格外坚定。
“三娘并非有意威胁公子,不过走投无路罢了,三娘求您,可怜可怜我那苦命的孩儿!”
“只要歆儿平安,此事,三娘会永远吞进肚子!”
......
如此,便有了后来之事,以及眼前跪地感激的一幕。
陆清旭坐下身子,双眸睥睨:“大少夫人性格柔和,不会为难谁,前提是需得安分,若让我知道你在后院肆意妄为,招惹她,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三娘谨记!”她又磕了个头。
罗三娘所说之事,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且若他想要解决,也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只是......叶秋漓如此漠然,让他心中生出几丝异样,竟也幼稚至极得排了一场戏。
却不想排来排去,不过庸人自扰之。
推开叶秋漓的是他,想要叶秋漓靠近的亦是他。
待陆清旭安排处理好一切,回到叶秋漓房中时,她早已卸掉珠钗,蜷缩身子,预测性留出大半位置,靠墙一边安静睡着了。
缓慢轻柔的呼吸声滑入耳蜗,在谁也瞧不见的时刻,男人眉宇之间渐渐露出几分温柔。
盯着她卷翘的睫毛,以及那精致小巧的翘挺鼻尖,昏暗烛光下,面颊上是细细软软的微毫绒毛,这般静静看着,总觉得她娇弱至极,犹怜至极,软香至极。
喉结微滚,他燥热地别看眼神。
片刻过后,他又转过头,伸手想要抚摸那熟睡的白皙面颊,谁知安睡之人忽而转身,背对着他……
手悬在空中,男人表情有些凝滞且无语。
第66章 跪求
想起她今日种种表现,男人内心哂骂了句没心肝,替她熄灭蜡烛,起身离开去了书房。
待他离开之后,叶秋漓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眸,她翻了个身,望着随风轻动的纱影幔帐,有些出神,可想来想去,那思绪一片混沌,除了徒增烦恼,再无任何益处,索性闭眸强行睡去。
罢了,牢记自己应做之事便可。
后宅日子虚无,若整日念叨着丈夫同那些小妾,丢了自己的心魄,那才真是日渐麻木。
.......
宋思卉被折断手臂,当晚就哭到宋白晴床前。
宋白晴气急地骂了陆清旭一通坏话,再三安抚,才把人劝走,可把她累坏了。
不过,宋思卉心中的怨恨越多,于她而言,都可凝聚成剑刃,只需静待时机,便能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自扬州名正言顺地送入侯府之中。
宋思卉还真以为宋白晴是疼爱她至极的姑母,却不知,她如今这番模样,皆是她暗中操控捧杀的结果。
翌日清晨,侯府格外宁静。
碧云阁却传来砸物嗔怒的吵闹声,今日侯爷陆怀林休沐,她抹黑便起床,想着亲手做些可口膳食,请了侯爷来碧云阁用膳。
谁知她刚进书房,便看见那年芳二九的细嫩婢子,同陆怀林躺在书房凉榻之上。
年近四十五的人了,居然还宠幸了身边的婢子!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日!
日日以政务繁杂为由,夜夜宿在前院大书房,不进后院,不问家中事,不管女儿议亲,觉着他多忙,多焦心啊,那早出晚归,挑灯闭关的模样,还以为被陛下斥责一番,这肃昌侯府马上要不行了!
谁知他好酒好肉,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