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门紧紧关上。
叶秋漓险些没反应过来,“不是,你肩膀到底有没有事?”
“没事。”
叶秋漓无奈。
余光感受到一丝炙热。
她转过脑袋,便瞧见陆清旭那深邃眸子,犹如淬着墨一般。
叶秋漓轻垂睫毛。
脸上染上几分绯色。
“那,回屋吧。”
不过眼下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叶秋漓心里莫名不安宁,她轻声说了句,走在男人身前,安静回了屋子。
进屋之后,陆清旭察觉她情绪不对,伸手将人揽了过来,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怎么了,情绪不好?”
“尚在越州时,晟王妃同我说了很多事情。”
“她是让你劝我?”
陆清旭心思敏捷,一语中的,猜到点上,叶秋漓点头:“嗯。”
“你怎么想?”
“心里乱的很,我也不知道。”叶秋漓看着眼前之人,“夫君呢,覃世子适才寻你,同你说了什么?”
“别想这些,等到了涠州,我会重新找地方安置你们,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跟着谷老研习医术便可。”
“至于其他的,是我们男人的事情。”
“让我随军,同你一齐前去可好?”叶秋漓带着几分恳求,声音一下就软了,不知道为什么,似是有了依赖,她总想陆清旭能在她身边。
可陆清旭看着她,沉默半晌都没有说话。
看来,还是不想她去。
叶秋漓有些失望,但觉着也在情理之中,没有过多强求。
“那还是回陆府吧,原本去山庄,只是因为二弟和妹妹的事情,可如今,他们算是彻底说开了,让妹妹易容同我呆在一块,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抱歉,是我不好。”
男人声音愧疚,叶秋漓不懂这抱歉来自何处,略错愕地看着他,“夫君何来歉意之说?”
陆清旭脸色不是很好,“说好会护好你,可到头来,还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叶秋漓安慰他:“这叫什么话,有些事情,尽力而为,便是最大的用心,结果不尽人意,并非人人都能掌控。”
陆清旭强颜欢笑,眼底蕴着苦涩。
表面硬汉一般的人,心中莫名升起几分自卑感,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叶秋漓,从当初成婚开始,到现在,也依旧如此。
想起用膳之时,叶寒霜有意无意敲打他的话。
“你同覃世子,年少相识?”
“几面之缘。”
几面之缘?
想起在越州偶遇覃子嵩,谈及秋漓,覃子嵩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陆清旭心口沉闷地厉害。
若单单只是几面之缘,他实在不信。
说及秋漓被人带走之事,覃子嵩何至于那般表情。
那种稍有不注意,就险些暴露的慌张神色。
他至今记得一清二楚。
鬼血帮之时,他也曾出手相救,几次巧合,加之他看秋漓的眼神,以及男人的直觉。
覃子嵩对秋漓,不会是几面之缘的情分。
覃子嵩曾是京城中所有二郎羡煞之人,当然,也包括他。
信国公府世子,武术奇才,文采斐然,如今年岁二十五,便已是锦衣卫指挥使,一身正气,风光无限。
且如今尚未娶妻。
他是庶出,母亲又是乐妓出身,他自出生起,便背着卑贱之名。
能娶到秋漓,是他三生有幸。
可秋漓嫁给他,大抵是霉运上身,才会如此。
且就算到了如今,他们夫妻和睦修好,可秋漓的心,并未在他身上。
她也不过遵着嫁鸡随鸡嫁叟随叟的心性,认认真真与他做夫妻罢了。
“夫君问这个做什么?”叶秋漓瞧他迟迟不说话。
想到这些,陆清旭心口疼得厉害,“没什么,随口问问。”
“之前给你的和离书,你可还带着?”男人忽然问。
叶秋漓愣了下。
和离书?
陆家被贬斥时,陆清旭担心皇帝陛下重罚,牵连于她,便写了一封和离书,让她随身带着,若是以后陆家再出什么情况,或许能保全她。
“早不见了。”叶秋漓蹙眉。
“不是叫你保管好?”陆清旭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大晋朝政如今是风雨飘扬,皇家连强抢民女的事情,都闹出来了,未来变化莫测,二弟与晟王的事情,我们阻拦不了,也告发不了,和离书留着,倘若出现最坏的情况,你也多一条路。”
听到这些话,叶秋漓心里咯噔一声,莫名难受,也有些气。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诛九族吗?”
“我想着,你我如今,圆了房,有了夫妻之实,也算是琴瑟和鸣,总该共患难才是,你为何老说这样的话?”
随军不愿她去。
如今又说和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