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叶秋漓连忙挪动身子。
男人冷着脸躺下,盖衾褥的时候还狠狠扯了扯,也不知在发什么脾气。
见他躺下便闭上了眼睛,叶秋漓只得小心翼翼躺在男人身边。
可忽然被弄醒,她睡意全无。
况且。
这是陆清旭第一次与她同宿。
她一个人睡惯了,多一个人,反而不太适应。
回想他刚刚说的话,叶秋漓侧过身子看向他,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终是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夫君若还想要,也是可以的……”
陆清旭缓缓睁开眸子,冷了她一眼,懒懒散散地噎了句:“你夫君我,累得慌,要不动了。”
叶秋漓连忙收回了手。
垂下眸子转过身,她安静地闭上了眼。
……
翌日。
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想必长街细作一事颇为重要,春桃说,连早膳都未用就走了。
叶秋漓独自去给婆母请安。
原先一直都会在同路的抄手游廊遇见妹妹,谁知今日,却未见叶寒霜身影。
她稍稍等了一会,可还是未见,只好自己先去了。
谁知去了之后,在屋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没有见到婆母,只得了刘妈妈的传话:“大夫人昨夜心口不适,头昏脑胀,传了府医来看,说劳累过度,须得吃药静养。”
“这是府中对牌,大夫人的意思是,在大夫人痊愈之前,少夫人作为长媳,这侯府中聩之事,请大少夫人代为掌管。”
“早膳过后,老奴会带上得力手下,给少夫人打打下手。”
叶秋漓没想到,请个安而已,竟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事。
她虽学过管家之事,但从未实践过,更何况还是偌大的侯府。
而最主要的,是她觉得这事……颇为蹊跷。
可命令已下,她是不接也得接。
“母亲信任秋漓,儿媳自是心中欣喜,不过这侯府中聩,虽是琐碎,可桩桩件件都不能疏忽,儿媳一人主理,恐出差错,可否让寒霜弟妹同我一起,毕竟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刘妈妈礼貌笑着。
“大夫人原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早先青雅居传了话,二少夫人昨夜偶感风寒,高烧不退,如今已然在隔离养病,这不,请安都没能来。”
四妹妹生病了?
叶秋漓微微蹙眉。
“所以啊,这一大家子的大小事,暂时只能指望大少夫人了。”
第20章 生病
叶秋漓最终只能颔首福礼,谦谦然道:“烦请妈妈转告母亲,母亲安心养病,儿媳盼望母亲早日康复,暂理中聩之事,秋漓一定尽心尽力,日后,还望刘妈妈多多指点。”
刘妈妈笑:“少夫人这是哪里的话,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会转告大夫人的。”
“多谢妈妈。”
走出春禧院,叶秋漓脸上笑容逐渐没了踪影,中聩之事,在这后宅内院,可是主母姨娘最爱争夺的权力,谁主家,谁最大。
如今婆母竟如此草率地给了她。
这事,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但世间万事万物,有利便有弊,而有弊,亦会有利……
不管后面的烫手山芋到底是什么,如今握着府中对牌,对她来说,是摸清侯府情况的最好机会。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只要摸清侯府底细,自己和妹妹在诸事上,便可以避免摸石头过河的窘迫境地。
这于她,于妹妹,都是好事。
如此,她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好好接住这次机会。
这边刚出了春禧院的门,春禧院便传来匡芷荷匡姨娘的怒骂声。
“宋白晴,有你这样做嫡母的吗?”
“眼看我家亦璇及笄之礼已过半年多,我次次请你,让你替我家亦璇议亲,你多番推辞,如今还称病不见!”
制女年十七,父母不嫁者,使长吏配之。
宋白晴这是想拖死她的女儿!
她自己不成器,生了个儿子便生不了了。
她嫉妒自己儿女双全,一子二女,其他事情给她使绊子就算了,这姑娘家议亲之事,她竟然还如此!
侯爷如今操心政务,要么去上朝了,散朝又与同僚书房处理政事,不是琢磨校场练兵,就是思考南疆行军战备的最优方案,指望着弄出成绩,呈于陛下,将功赎罪。
一天天忙得焦头烂额。
根本没功夫见她。
更不说这议亲之事,原就是后宅主母该管的事,侯爷根本不在乎。
她一妾室,不能随意出门,更不可能有拜帖登门,面见上京官眷的机会,眼见她家陆亦璇这议亲之事,迟迟没有进展,她能不急吗?
可现在,这宋白晴,居然装病不见,连带着议亲之事也一股脑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