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富商,也不是你想看不起,就能看不起的。
叶寒霜专心下棋,似乎对这事毫不关心:“自是过了及笄,便以平妻之礼纳进门。”
“先前你不是说,二公子并不喜她。”
“男人的话,两句真三句假,谁知道呢,昨日还同她在书房下棋呢,笑得咯咯咯,跟老母鸡一样,打量我听到会嫉妒似的。”叶寒霜轻笑,望着叶秋漓,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呢,可是要做贤妻的人。”
叶秋漓被她逗笑:“你这嘴啊,必得收敛点,这话只能在我屋里说,知道吗?”
“知道啦,阿姐。”
“大少夫人,春禧院的人来送话,让您去一趟。”春桃如今换上了好的衫裙,叶秋漓还帮她上了妆粉,描了眉,双螺髻秀丽梳起,已然有几分亭亭玉立的味道,只是那嗓子,还是有几分哑。
“婆母叫你?”叶寒霜微蹙眉头,“总感觉不会有好事,不若我同你前去,就说我刚好在这,顺道去给她请安。”
可她话音一落,青雅居的婢子忽然来报,“二少夫人,二公子正寻您呢,让少夫人即刻回去,二公子同您,有要事商量。”
叶寒霜烦躁皱眉。
叶秋漓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道:“回吧,没事的。”
劝说之下,叶寒霜才不情不愿地回了青雅居。
陆清旭在兵马司当差,酉时方回,叶秋漓稍稍在梳妆镜前检查了下自己的装束,确定没问题,才带着春桃,朝春禧院走去。
“少夫人若有难事,您眼神示意我,奴婢在门房处有一堂亲哥哥,为人老实,可以托他去给大公子报信。”
叶秋漓轻轻一笑:“春桃愿意为我周全,替我着想,说明我当日没看错人,不过内宅之事,总不能日日指望爷们撑腰,终究得自己扛得住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关系的。”
春桃望着自家主子端庄挺直的背脊,心中暗忖了几分崇拜与敬意:“奴婢明白了。”
还未踏进春禧院的门,一股从未闻过的浓烈幽香自微风吹进叶秋漓的鼻尖,她微微皱眉,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气味?
似浓似烈,似近似远。
甚是奇怪。
等她踏入春禧院堂厅,入目便瞧见一水灵灵的窈窕女子坐在右侧,她细眉如画,朱唇涂红,黑眸流转着妖艳光泽,甚美。
一身橘红刺绣云锦襦裙,玲珑曲线,身姿诱人。
见叶秋漓进来,那女子嘴唇浮出弧角堪称完美的笑意。
待她同婆母行完礼之后,女子才盈盈细腰间轻软些弧度,与她恭敬颔首,行礼问好。
“大儿媳啊,前些日蒹葭之事,是母亲对不起你们,我也是老了,识人不清,原以为是个乖巧懂事的人,不曾想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差刘妈妈寻了位极好的女子,给你做做伴,也当给旭儿道个歉。”
第15章 孔雀
叶秋漓脸上浮现出端庄温婉的笑,“多谢母亲替儿媳着想,不知小娘子是哪里人,年岁几何,家中是作何差事,生得如此美丽,想必定是家里人养得极好,似是贵籍女子呢。”
话音一落,宋白晴脸色微变。
那女子亦是有些尴尬,习惯性抬手拢了拢耳边青丝。
“小女年芳二十,家住京畿,孩童时跟随父母自陕西迁至上京,父母偶遇变故,不幸身亡,独留小女一人。”
生得这般水灵,竟比自己还大三岁。
年岁不重要,叶秋漓思绪落在陕西二字上:“可是陕西乐籍?”
那女子强撑着笑,点头:“嗯。”
乐籍乃贱籍,她自是不愿别人提起。
因为叶秋漓这番委婉问询,宋白晴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悦:“乐籍又如何,不过给你和旭儿做个奴婢,有何不妥吗?”
叶秋漓盯着那女子身上的衫裙,朝着宋白晴微微颔首:“虽说只是个婢子,但按照院里的吃穿用度,若是收了,恐怕小娘子的生活水平,便没有往日好了,当然,若小娘子愿意,母亲也成全,儿媳自是没问题。”
“她自是愿意的呀。”宋白晴笑乐呵了,“儿媳不知,纤云她与旭儿少年知心,若不是贱籍限制,旭儿当初可是想娶纤云为妻的.......”
话说一半,宋白晴故作捂嘴姿态:“哎呦,你看我这说的什么话,儿媳别介意,母亲我一时嘴快。”
“反正旭儿心悦纤云,纤云亦是心悦旭儿,为了他什么苦都愿吃,怎会不愿呢?”
只见翟纤云微微垂眸,面露羞赧。
话说到这般份上,叶秋漓哪还有推辞之理,只得点头应下:“如此,便没有问题了。”
陆清旭对自己冷淡,多半是嫌弃自己太过死板,他是寻花问柳惯了的人,怎么喜欢她这种循规蹈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