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程,先由皇帝驱赶着黄牛,手扶犁杖耕作三遭。
然后,王公大臣们依照品级,按由高到低的次序下田耕作。
再之后,是二十名司农处提前挑选出来的农夫耆老,手持农具耕田之后,到御前行礼答话。
今日的刺客,也不知怎的混进了这二十名农夫耆老里,在御前答话时,取出了藏在身上的兵器,行刺君上。
听到这里,江诗荧眉头紧皱:“司农处怎么选的人?陛下可还好?刺客可都抓住了?”
秋雨道:“奴婢不知。”
她只打探到了这些。
此时,甘泉宫已经近在眼前。
甘泉宫的宫门外,靠着宫墙处停了几副仪仗。从规制上看,分别是太后的、皇后的、还有贵妃的。
进了宫门往里走,不多时,就见后殿门口处,皇后和贵妃都站在那里,正在和姚兴德说着什么。
从表情动作上看,对话的内容称不上愉快。
走近一些,就听皇后高声道:“若本宫今日一定要见陛下呢?”
姚兴德行了一礼道:“那奴才等人就只能无礼了。”
话音落下,守在门口的禁军齐齐将手握在刀柄上,眼睛全都盯在皇后身上。
看这架势,皇后若是要硬闯,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拔刀出鞘。
第198章 传书
皇后语气低沉:“本宫可是皇后!”
姚兴德面色不改:“娘娘见谅,圣命不可违!”
贵妃轻笑了一声,瞥了皇后一眼,才看向姚兴德:“本宫也不能入内?”
姚兴德道:“请贵妃娘娘不要让奴才为难。”
贵妃正要说什么,江诗荧却已经走到近前。
江诗荧就像是没看到皇后和贵妃一样,急匆匆地直接走到姚兴德身前,口中说道:“姚公公,本宫听闻陛下遇刺了,陛下可受了伤?伤势如何?”
姚兴德抬眸看过去,就见眼前的宸妃发丝凌乱,额上带了一层薄汗,显然是一得到消息就急匆匆赶来的。
“奴才见过宸妃娘娘。”他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答话:“回娘娘的话,陛下只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江诗荧点了点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无大碍就好。”
此时,就听皇后身后的画屏开口道:“宸妃娘娘,皇后娘娘在此,您还未行过礼呢。”
她这么一提醒,江诗荧仿佛才注意到皇后一般,讶然地看过去,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心记挂着陛下,并未注意到娘娘在此。”
皇后还未开口,就听贵妃道:“宸妃不过是挂念着陛下罢了,并非有意怠慢,皇后娘娘一向宽和大度,怎么会怪罪?”
皇后面色不变:“贵妃说的是,陛下的身子要紧。规矩上的些许疏漏,本宫并未放在心上。”
江诗荧只当自己听不出她话中隐含的意思,说道:“多谢皇后娘娘。”
然后,又转身看向姚兴德:“太医可来过了?”
姚兴德道:“娘娘放心,太医已经来过了。”
江诗荧又问:“殿内现在可有其他人在?本宫现在进殿可方便?”
姚兴德道:“太后娘娘和前朝的大人们如今正在殿内。”
江诗荧道:“那等太后娘娘和前朝的大人们离开,本宫再入内探望。”
姚兴德面带难色:“娘娘恕罪,陛下有令,后妃皆不得入殿。”
江诗荧眉心微锁:“这是为何?”
姚兴德道:“圣命如此。”
至于为何,那显然不是他一个太监能质问陛下的。
江诗荧沉默片刻之后,忽然从发间抽出一枚金簪。
夕阳的暖光照射到金簪之上,反射出略有些刺眼的金芒。
那金芒,落入姚兴德和守在殿外的禁军眼中,让他们紧张戒备起来。
江诗荧挑了挑眉:“姚公公这么紧张做什么?以为本宫要以这金簪为武器,强闯进去不成?”
不等姚兴德说话,就见她将金簪的尖头对准了自己的脖颈,道:“还是以为本宫要以自己为质,威胁你们?”
见她如此动作,姚兴德和禁军们脸上的紧张之色愈浓。
“娘娘——”姚兴德提高声音,却不敢上前,生怕刺激到她。
江诗荧笑了笑,垂下拿着金簪的右手,道:“放心吧,既然是陛下的命令,本宫怎会让你们为难?”
然后,就见她左手撩起裙摆,右手握着金簪用力一划,裙摆末端转眼就被割了一角下来。
她今日穿的是一条缥色百迭裙,那被割下来的一角上,先前被溅上去的茶渍还清晰可见。
从皇后到贵妃,都在诧异她这是要做什么,就见她将金簪插回发间,然后开口问道:“秋雨,你身上可带了螺黛?”
秋雨道:“奴婢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