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的错。”书文先行了一礼,认了错,然后才道:“奴婢刚收到消息,京城内如今都在传,说八皇子是天降灾星。”
接着,她口齿清晰地将流言复述了一遍。
说完后,就见皇后面色严肃:“这话,以后不准再说!”
书文行礼道:“诺。”
等书文退下,皇后愁道:“宸妃本就因早产伤了身子,若是被她听到这流言,只怕——”
说到这儿,她重重叹息一声。
宁贵嫔与她对视一眼,会意道:“湘影居里伺候的宫人,一个个都懂事得很,想来不会把这种话传到宸妃娘娘耳中。”
皇后叹道:“但愿吧。”
酉时末,宁贵嫔和和美人在明秀居里用完晚膳,就起身告辞离开。
出了明秀居后,和美人并未回自己的住所,而是道:“好些日子不见宸妃娘娘了,走,咱们去给宸妃娘娘请安。”
一个时辰后,湘影居内。
江诗荧躺在床上,听说和美人求见。
她轻轻扬了扬眉,“哦?”了一声。
阿圆知道她不喜欢和美人,道:“奴婢去拒了她?”
却见江诗荧笑了笑:“不要拒绝得太死。”
阿圆问:“娘娘是说?”
江诗荧道:“和美人求见本宫,本宫原本无心见她,但是她苦苦哀求,本宫便勉为其难,见了她一面。”
阿圆点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娘娘放心。”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和美人才被请进湘影居寝殿内间。
然后很快,就听里头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再之后,和美人脸上顶着巴掌印出来了。
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既有不忿,又带了几分得意。
阿圆将和美人送到了湘影居的院门口,道:“我们娘娘不欢迎和美人,还请和美人往后不要再登门了。”
和美人刚要开口,就听见有一串儿脚步声传来,然后,就是小太监的高声唱诺:“陛下驾到!”
和美人心中一喜,转头,果然就见陆昭霖的身影由远及近。
她屈膝行礼:“嫔妾参见陛下。”
“起吧。”陆昭霖瞟了她一眼,脚步停都没停,就往湘影居里头走。
“陛下。”和美人提高声音,唤了他一声。
“何事?”陆昭霖微微驻足,问道。
和美人微微侧过脸,用自己挨了巴掌的那一面冲着他。
她等着陆昭霖问呢,却见陆昭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不耐烦地又说了一句:“究竟何事?”
姚兴德在他耳边低声道:“和美人的脸上,似乎挨了一巴掌。”
“哦?”陆昭霖眯了眯眼,打量了片刻,然后问:“宸妃打的?”
和美人委屈地低下头,道:“不怪宸妃娘娘,是——”
状还没告完,就听陆昭霖理所当然道:“当然不怪宸妃。宸妃一向是个是非分明的性子,若非你做了错事,她如何会打你?”
和美人惊愕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下一瞬,又听他道:“和美人以下犯上,禁足一个月。”
“陛下!”和美人急了,她才刚解除禁足多久,这就又被禁足了?
陆昭霖皱了皱眉,姚兴德何等知机的人,上前一步道:“和美人还不领旨谢恩?”
和美人张了张口,行礼道:“嫔妾领旨。”
陆昭霖点了点头,转身就头也不回地往湘影居里走去。
刚进寝殿内间,就见兰卉正半蹲在地上,手里拿了巾帕在擦拭地面。
“这是怎么了?”陆昭霖问道。
“陛下来了。”江诗荧道:“阿荧刚刚手滑,打碎了一个茶盏。”
“是手滑吗?”陆昭霖大步走到床边儿坐下,带了几分打趣地问道。
江诗荧嘟了嘟嘴:“好吧,不是手滑。是阿荧刚刚一时生气,把茶盏扔到地上了。”
陆昭霖问:“又是因为那个不懂规矩的和美人?”
江诗荧点点头。
陆昭霖笑道:“快别气了,月子里生气对你自己身子不好。朕刚刚罚了她禁足,可能让你消一消气?”
江诗荧靠在他身上:“多谢陛下。”
陆昭霖伸手揽住她,手触碰到枕头时,却碰到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
他将那东西拿起来,发现是一张几乎湿透了的帕子。
再去细看江诗荧的脸,就见她眼圈儿发红,显然是哭过了。
他问道:“怎么今儿气性这么大?和美人究竟做了什么,还把你气哭了?”
江诗荧从他怀里坐起来,直视他的眼睛,问道:“陛下,阿荧听说,外头有流言,说咱们平安是天降灾星,这是真的吗?”
陆昭霖眉头紧皱:“是和美人跟你说的这话?”
他让人来湘影居传过话,她身边的人,都死死守住了这个消息,绝不敢透露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