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荧面上带了一丝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这出戏。
有人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嫔妾还以为,陛下已经定下了,要把五皇子留在景阳宫的。”
江诗荧转头看去,就见说话的是楚贵人。
楚贵人刚进宫时,倒是试图向她靠拢过,但是她无心招揽。
之后,两人之间并无什么交集。
闻言,江诗荧秀美轻挑:“陛下的旨意,哪有你我揣测的余地?”
“娘娘说的是。”
等请安结束,谨妃和江诗荧一道回了景阳宫,亲自将五皇子接走。
五皇子离开的时候,被谨妃的大宫女抱在怀里,屡屡回头看向江诗荧。他的嘴巴像小鸭子一样,扁扁的撅着,一看就是不愿意离开景阳宫。
但这是他父皇的旨意,他拒绝不得。
等谨妃一行人离开,秋雨道:“依奴婢看,五皇子对您很是信赖,您也对五皇子并无不喜,为何不把五皇子养在景阳宫呢?便是日后有了小殿下,五皇子也可以作为小殿下的助力。”
江诗荧道:“可能是助力,也可能是对手,甚至是来自身后的刀,谁能说得准呢?更何况,你忘了红英了?”
五皇子的母亲,和玉妃之间有杀子之仇,和红英之间又何尝不是有着杀兄之仇呢?
这一层原因,她无法在陆昭霖之前明言。
但是对她自己而言,身边的贴心人,自然是远比一个五皇子重要的。
秋雨思量了片刻,才说道:“红英这几日看起来,对五皇子并无芥蒂。”
江诗荧瞥了她一眼:“那是她懂事。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二月中。
这一日,是太医请平安脉的日子。
此前,一直是赵院史负责给江诗荧调养身子,即便她大好之后,也没有再换过太医。
这一日,却见于成益引了一个陌生的中年太医进来。
“微臣方思信,拜见娘娘。”
“方太医请起吧。”江诗荧先叫了起,然后问道:“今日怎么是方太医?赵院史呢?”
方太医起身,看到江诗荧的容貌之后,呆滞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听到她问了什么。
他口中喃喃,江诗荧模糊地听到,仿佛是“云娘”二字。
江诗荧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侍立在一旁的于成益,只看到了他的神色,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
于成益皱了皱眉,这个方太医,看起来稳重,一见娘娘的容貌就呆成了这样子,是不是太轻浮了些?
不满归不满,他还是提醒道:“方太医,娘娘问话呢。”
他这么一提醒,方太医仿佛大梦初醒一样,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僭越失仪,赶紧跪下请罪道:“微臣一时失态,请娘娘恕罪。”
江诗荧的目光落在他头顶,心里想,一时失态没什么,关键是,他这失态背后的原因。
她敛了敛眉,说道:“在这宫里行走,最重要的还是小心谨慎。方太医说呢?”
方太医答道:“娘娘说的是。”
又过了片刻,江诗荧才道:“起吧。”
等方太医站起来之后,主动说道:“赵院史前两日不小心闪了腰,在太医院告了假,是以今日是微臣来给娘娘请脉。”
于成益补充道:“娘娘,方太医是太医院如今的右院判。”
闻言,江诗荧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将手腕搁在桌子上。
秋雨在她的腕上垫了张帕子,方太医将手指搭上去,诊完之后,问道:“可否容臣诊一诊娘娘左手的脉。”
江诗荧挑了挑眉,却还是伸出了左手的手腕,秋雨将帕子搭到这只手上。
等方太医诊完脉后,就见他面上露出喜色。
看他这神色,江诗荧心中有些猜测。
果然,就听他道:“恭喜娘娘,娘娘有孕了,脉象康健。臣估摸着,约么是一个月左右。”
江诗荧问:“当真?”
方太医点头:“千真万确。”
伺候在屋里的一众宫人,无不喜笑颜开。
秋雨险些落下泪来:“可算等来小主子了。”
江诗荧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是好事儿,你可别哭。”
秋雨连连点头:“奴婢不哭,奴婢就是替娘娘高兴。”
阿圆一向稳重,此时也是难得的慌了神,在原地打转儿,边踱着步子边说道:“娘娘有了身孕,岂不是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不能碰了,也不知都有什么要注意的。”
还是于成益老成,提醒了一句:“这么大的事儿,得去陛下那里和太后娘娘那里报信儿才行。”
江诗荧安排道:“秋雨去甘泉宫报信,于成益你去寿康宫报信,红英带方太医下去休息片刻,陛下一会儿过来,可能会问一问你本宫的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