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姒勃然大怒,在靖安王的眼睛看过来时,顿时偃旗息鼓,满脸堆笑的说:“妹妹这张嘴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唐向晚继续追问:“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点?”
唐姒当然想说她对唐向晚喜欢不起来,数十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她须得维持她温柔贤良的人设,说出违心之论:“二妹妹不仅貌若天仙,嘴巴就跟摸了蜜一样,我自然是爱你多一点。”
唐向晚故意说:“赶明儿回去,我要把姐姐说的话传给嫡母和婳儿听,就不知她们信不信。”
唐姒真想把杯中的酒泼到唐向晚的脸上去。
靖安王知道她们在暗中较劲,举起酒杯转移话题:“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为本宫奔波。原本想宴请那些老腐朽,又怕你们拘束,遂分两次设宴。今日并无什么君臣之分,你们只管放开手脚吃喝,本宫已经让府上的侍女打扫好了厢房,醉了只管在王府歇下。”
众位公子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酒过三巡,楚舰寒忽然举起酒杯,对靖安王说:“姐夫,而今你已得偿所愿,我只是一介商人,再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想趁着年轻,携向晚去游山玩水。”
唐向晚愣了一下,一抹惊喜的笑从她眼底炸开。她想不到楚舰寒竟然存了这个心,果真能和他离开盛京,就能脱离清远侯府的一切纷争。仅是用想的,她就感觉幸福的快要死掉。
她夹杂着希翼的目光,看向了靖安王。
靖安王的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几乎是在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他被立为储君不错,但文臣已宰相为首,宰相不除,他的储君之位就不算稳。
楚舰寒一走,他等于失去了一条胳膊,做事必然束手束脚。
但按照当初的约定,他必须要放楚舰寒离开。
他执意要楚舰寒留下,要么唐向晚识相,要么他就只能…
觑一眼唐向晚,冰冷的面容浮一缕没有温度的冷笑:“能嫁给舰寒为妻,姨妹果真有福。”
我只想要…
“呵呵!”
唐向晚傻笑几声,听到这句话,她莫名的浑身发冷,喜悦一瞬间就被冲淡。
她知道靖安王无法拒绝楚舰寒,待会一定会单独找她谈话。
若她不能给靖安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靖安王朝其他公子使眼色,推杯换盏间,楚舰寒已经有了醉意。
唐姒还安排了歌舞表演,用膳后,一行人挪步至容音阁。
楚舰寒被楚景和与另外一个公子掺着,楚意浓和唐向晚并排而行,靖安王跟在她们身后。
一个穿着大红色长袍,长相邪魅狂狷的公子摇了摇头。天底下怎会有如此愚蠢的女子,竟不知靖安王刻意放缓步伐,就是为了和唐向晚说话?
他拽住楚意浓的手臂,拉着她往前走:“怎么从未见过小姐?小姐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楚意浓红了脸,眼前的公子不仅长相俊朗,还气度不凡。
她此番前来,为的就是择一个良婿。
她想要使用手段勾引他,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映像。又觉大家闺秀不该妖妖调调,特别她是庶女,更怕别人说她没有规矩。将他的手晖开,佯怒道:“你放尊重些。”
她这幅模样,在齐兆海的眼中看来很有些扭扭捏捏,不够大气。但她双颊酡红,神色羞涩,又想诱惑他,又不敢的模样甚是可爱,故意逗她道:“我若不放,你待如何?”
楚意浓的脸红到了耳朵尖,除了和府中的哥哥外,她从未和外男说过话,紧张的连手也不知道往哪摆,只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身体。
齐兆海愈发得了意,拉着她飞快的越过人群,走进了黑暗中。
靖安王和唐向晚并排而行,唐向晚知道靖安王有话和她说,刻意放缓了步伐。
等脱离他们的视线后,靖安王才说:“姨妹,舰寒的话你听到了。”
唐向晚知道靖安王刚被立为储君,楚舰寒想要脱身绝无可能,未免靖安王怀疑是她的主意,连忙把自己撇干净:“我也是第一次听舰寒提起此事。”
靖安王道:“舰寒做不到的事,不会提前透露,以免给了你希望,又让你失望。
但是姨妹,我才刚被立为储君,宰相和三皇子还虎视眈眈,舰寒一走,我施展不开拳脚,所以我想你替我劝劝他,携你游山玩水的事且先往后推迟,等我…你们要去哪里,我都不会过问。”
唐向晚是聪明人,别看靖安王一口一个姨妹叫的无比亲热,真的当她妨碍到他的大计时,等待她的就不仅仅会是警告。
而是…
来自死亡的威胁!
既然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她很识时务的说:“姐夫待我的好,我看在眼里,怎可能在姐夫需要的时候拍拍屁股和舰寒自去潇洒。姐夫放心,我一定会劝舰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