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舰寒等的就是这句话,背着双手道:“祖父,有关德妃的事,你是知道的。弟妹替姐报仇心切,想用歪主意污蔑向晚,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为了还向晚一个清白,还请祖父去府外请郎中替弟妹把脉。
自然,未防弟妹不服,请谁入府,还由祖父决定。”
小周氏也惊疑不定的用眼神询问李静云,她千万不要糊涂到为了替她姐姐报仇,用如此拙劣的谎言,试图将唐向晚扳倒。
李静云也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她急的快要掉泪。但她怀孕是真真切切的事,就算楚舰寒请一百个郎中来,也无法否认她怀孕的事实。
老侯爷略一沉吟,喝道:“去把李大夫请来。”
小周氏喊住仆人:“无须言明是三少夫人小产,只说有人病着。”
仆人得到命令,立马就去执行了。
李大夫曾是宫里的御医,因年岁大了,才请老出宫。
李静云是土生土长的盛京人,对李大夫的大名如雷贯耳,且他为人刚正不阿,曾和她父亲同朝为官,请他来诊脉,她很是放心。
在等待的功夫,楚清安从外头回来了。他看一眼面色阴郁的唐向晚,在床沿边坐下,握住李静云的手:“你怎么样?”
李静云看到他的刹那,眼泪立时从眼眶滑落,哽咽道:“清安,都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我们的孩子。”
叫楚清安回来的仆人,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他不相信唐向晚会狠毒到害死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他不爱李静云没错,李静云对他的情意,他看在眼里,她不会舍得拿未出世的孩子来陷害唐向晚。
他内心十分矛盾,紧紧的握着她手,柔声安慰:“你还年轻,我们有的是机会要孩子。”
李静云想要听的并非这句话,她希望楚清安朝唐向晚大发雷霆,骂唐向晚狠毒,说唐向晚蛇蝎心肠,可她终归是失望了。
但她无法怨恨楚清安,她满心满眼里都是他,扑进他的怀里,任由眼泪沾湿他的衣襟。
小周氏用帕子掖了掖眼角,指责道:“唐向晚,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本来清远候府很快就可以添一个男丁,就因为你恶毒…”
楚舰寒打断小周氏:“母亲稍安勿躁,等李大夫诊脉后再说向晚歹毒不迟。”
老侯爷虽觉惋惜,他更多的是在想,果真是唐向晚害的李静云滑胎,要怎么处理此事。
舰寒的态度很明确,一定要保住唐向晚,但他绝对不容许府中有如此狠毒的孙媳妇。执意要舰寒休妻,祖孙二人的情分,恐怕会被一个女人动摇。
一时李大夫背着医药箱来了,彼此寒暄过后,李大夫拿出脉枕,李静云将手放了上去。
不一时,他花白的眉头高高的耸起:“三少夫人身体阴寒,癸水凝结成块,形成淤堵之势。一旦月事至,必定血流不止。我摸三少夫人的脉象,应是癸水来临的脉象。”
李静云一把甩开李大夫的手,不敢置信的指着李大夫,气的嘴唇微微颤抖:“你胡说,我没有来癸水,我是小产。你这个庸医,你枉负盛名。”
李大夫脸色大变,他从医数十载,别说宫里的妃嫔,就是皇上也不曾给他摆脸子,今被一个闺阁内的女子蔑视,蹭的起身,拿起医药箱就往外走。
老侯爷被唬了一跳,急忙就要解释。
李大夫一身傲骨,愤而将老侯爷推开,大步流星的走了。
楚老夫人斥道:“你怎可如此无理?”
李静云悲愤道:“他就是个庸医,明明府医替我诊脉时,都说我怀有身孕,唯独李大夫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不是庸医,是什么?”
唐向晚觑一眼楚舰寒,不论这其中有无猫腻,她都要痛打落水狗:“弟妹这话没有道理,就是十个府医,也比不上一个李大夫。别是李大夫戳穿了你的谎言,你才恼羞成怒。”
小周氏心中惶惑不安,事已至此,她不知要如何替李静云辩解。
李静云死死的抓着楚清安的双臂,泪眼朦胧道:“清安,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怀孕了。”
楚清安同情可怜李静云,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惜和爱。更何况一旦坐实了唐向晚导致李静云小产,祖父不会给唐向晚好果子吃。
她好不容易和大哥重归于好,又因这件事受了惩罚,他于心不忍。
何况只要他对静云好,静云就会心满意足。温润的眸子,溢满了温柔:“静云,你姐姐刚逝世没有多久,你们姐妹感情深厚,你一时接受不了打击,精神恍惚也情有可原。”
李静云推开楚清安,心如刀绞般难受。一旦涉及到唐向晚,他的心眼就偏了。她悲痛欲绝的咆哮:“楚清安,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你为何…为何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和你同床共枕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