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轻脚走进了屋子,昏暗的屋子内,拉着厚厚的窗帘,还有一股浓浓的焚香的味道。
“钱姐姐,我是姜沉鱼你可还记得?”她没有靠的太近,而是停在了折叠屏风后面。
“怎么是你来的?”屏风后面是一道虚弱的女声。
“衙门的沈捕快是我家夫君,听闻衙门要来府上询问,我便想着姐姐或许不方便与衙役讲,我与姐姐也算相识,不如你将细节讲与我做记录,只有尽快抓住恶人,将他处以极刑,才能为姐姐报仇不是?”她尽量控制着语速,避免刺激到钱小姐。
“你说的对,我即便是要寻死,也要等到那畜牲被凌迟才能去死,我定要去现场看他受极刑之苦。”说到这前钱小姐的声音,略微拔高了些尖锐中带着沙哑。
“那钱姐姐,如今可否能记起前天夜里事情发生的经过?”姜沉鱼的声音缓慢柔和,故意稳定着钱小姐的情绪。
“我本与两个丫鬟寻着张记酒楼的张小姐,可这时天上放了很多的孔明灯,我便被吸引了,再回头就发现两个丫头不见了,我一慌张便跟着人流走了很远,我又不敢大声的喊叫,只能继续向前走着。这时有个戴着狐脸面具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后来只见他大喊一声,伸出一双手十指分开一弹,我便没了知觉。”钱小姐说的很慢,无力中带着愤恨。
“他喊了什么?声音很大吗?”这恶贼怎么这般不按常理出牌。
“好像是哈哈,或者是啊哈,我没听清周围的喧闹声音很大。”
“那之后呢?”
“之后我再次醒来…………便是在一个点了一屋子红烛的屋子里头,大概好几十根,晃的我眼睛疼。而我则是被他绑在一个小床上,身上只留了一件肚兜。”钱静婉说的很艰难,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被子,神情带着畏缩与恐惧。
姜沉鱼见她这样,也不忍心让她继续回想,便说了些其他的,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没事,已经这样了,我连死都不怕,还能在怕什么!”听到姜沉鱼的开解,钱静婉还是定了定心神,被那恶贼祸害的姑娘有那么多,如果都去寻了死,那么岂不是让他更加逍遥法外了。
“你能记得他的外貌吗?比如身高?长相?或者与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瘦高,我挣脱出一只手,在反抗的时候,打掉了他的面具,可他涂着大白脸看不清相貌,后来他见我不从就打了我,还用了……屋子里的东西。”谈了许久,钱静婉的情绪稳定了些,许是对面同为女子,说到后期竟然比较顺利,好像能将心里的大石头挪开。
歹徒的手段对于未出阁的姑娘来说,可谓是极其的腌臜龌龊,经过两个时辰的折磨后,竟然还问了钱府的地址,将奄奄一息的钱静婉送了回来,当真是色胆包天。
最后钱静婉还将小腹下方,被烙上的奴字的伤口,给姜沉鱼瞧了瞧。
“嗯……整个过程中可还有什么印象比较深的事情。”该问的基本也已经问完了,钱小姐目前的状态,除了憔悴苍白了些,没有要死要活的架势。
“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只有一点但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正常的。”钱静婉忽然想到了一个难以启齿的事情,她附在姜沉鱼的耳边小声说着。
“嗯……我明白了,今天就这样了,钱姐姐你好好休息,若是衙门有什么进展,我第一时间派人来转告你,一切都等抓到恶人后再做打算可好?”姜沉鱼诚挚的眸子注视着她。
“好,我定要等到恶人上断头台后,再说其他。”钱静婉的性子本就沉着冷静,昨日遭遇大难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可终究不忍心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苟活了下来,但歹徒不抓她便再无宁日且寝食难安。
“放心吧,青原镇与附近的两三个镇子,都将出城的道路给堵死了,淮阳县还来了铺头支援,那歹徒早晚都能被抓到的,钱姐姐还是先养着身子才是!”这些小道消息还是与沈荷塘闲聊的时候知道的。
“好,我吃好睡好等着。”眼下能捉拿恶贼,成了她活着的精神支柱,她定要看着他被处死后,再出家去做姑子。
回家的路上,姜沉鱼心情凝重,越接触越发现,钱静婉是个大气体面的姑娘,这般好的姑娘怎么就这么倒霉,被采花贼给盯上了。
看着身旁与其他捕快商议着案情的沈荷塘,她的手指悄悄的在衣袖的遮挡下,勾住沈荷塘的手掌用力抓着。心里不安与震惊的情绪才安稳了不少。
虽然她刚刚很自然的劝说着旁人,可这些事她也是头一次知道,出了钱府后也有点惊惧,况且恶贼就在青原镇蛰伏着,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对下一个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