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坐主位的吴道远身上,尽管被他长期的管控着,心底有一丝的畏惧,可她还是壮着胆子将话说了出来,今天这帮人认也好不认也罢,沈荷塘就是她姜府的女婿,从今天开始光明正大的进出这个院子。
看着她刚刚还在胆怯的样子,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又挺直了腰板,沈荷塘觉得她自己能处理更好,毕竟这里是她的主场,任凭她怎么挥舞猫爪子,她在她身旁给她壮胆就好了。
“唉,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一个外姓人就算是做的再多,也终究是个外人。”吴道远一副老绿茶的寒心模样,看的沈荷塘牙疼。
“侄女婿你也不用太过妄自菲薄,你这么多年为姜家付出的,大伙都看在眼里,这件事确实是鱼丫头不懂事了,不过她怎么说也是我老哥唯一血脉,既然已经成了亲,好好的过日子就成了,她姨姥也就别在说那有的没的了,平白的污了鱼丫头的清誉。”一直没说话的表叔公突然开口道,看似在替姜沉鱼说话,其实是另有谋算。
“就是就是,这丫头都已经成亲了,就不要再为难她了。”表叔表婶在一旁附和道。
“父亲为了照顾我,自己的事情也耽误的太久了,如今各位长辈都在这里,父亲不如我们就此分家吧,您也好另娶个女子,为吴家开枝散叶,都是阿鱼耽误了父亲,如今我已经成家,还望父亲能有个贴心的人照顾,我也就放心了。”哼,为你好这种说辞谁不会啊,吴道远将这群人叫过来,有什么目的她不清楚,但她想利用这次机会,与他划清界限。
听到姜沉鱼说分家,在场的人眼睛都亮了,唯独吴道远顾不得掩饰,恶狠狠的看向姜沉鱼,一看就知道气的不轻。他真是小瞧她了,没想到还让她反将他一军。
“侄女婿我看鱼丫头说的也有道理,你如今才还不到四十,总得有个自己的香火才是。”表叔公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添油加火,想着姜家分了肉,他们有没有一口汤喝。
“我一直拿鱼丫头当自己亲生的,从未想过再找妇人,这分家还是算了吧,她如今年纪小也管不好继家业。”吴道远一副要继续受累的模样。
姜沉鱼眼神低垂,都已经撕破脸了,要是今天不能一撕到底的话,往后还得穿他的小鞋。
“父亲女儿虽然也很感激您这几年的养育,可老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我虽然是招婿,可当初外祖父留给我的嫁妆却不可省下,您在姜家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只拿走属于我的嫁妆,也想着给叔伯们一点养老钱,您还是算清楚的好。”姜沉鱼一鼓作气将话说了出去,可还是有些心里没底,直接靠在了沈荷塘的身上。今日的事只许胜不许败,感受到身后的人,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她怎么努力都要将这场分家大戏唱完。
大家一听她这么说,也纷纷都瞬间倒戈了,这是要有鱼汤喝了,这几年吴道远虽说也有救济大家,可终归是不多,要是这里能薅点羊毛就不一样了。
“鱼丫头说的有道理,这她都成亲了,属于她的嫁妆,你总不好扣下吧?”这时表叔公又发话了。
吴道远这会都睚眦欲裂了,沉下脸不想再装了,眼神如鹰隼般暗暗暼向中间的两人。
沈荷塘不着痕迹的向前跨一步,刚好挡住吴道远吃人的目光,这人装不下去了,想拿眼神吓退小姑娘不成。
“沉鱼既然你认了这小子,那我便不再阻拦,可他想要姜家的嫁妆,难道只会空手套白狼吗?在是倒插门的女婿,也不能真的就空着手将我娇养的女儿骗走吧?”姜看头临死前确实将自己的财产分了三分之一,给姜沉鱼做嫁妆,让他代为掌管。而这么多年也有商铺的老人,是表面听他的话,背地里向着姜沉鱼的。
“小子确实是家中无人,恰巧娘子不嫌弃,愿意与我共结连理,我今生定不相负于她。”沈荷塘将一个落魄之人,被大家闺秀看中,无以为报只能铭感五内的少年,演的入木三分活灵活现。
“说好听的话,并没有什么用,拿不出诚意,我怎么能放心的将沉鱼的嫁妆给你们?”
“这诚意要怎么表现,还望岳父教教小婿,不知岳父当初入赘是带了什么诚意?”沈荷塘一派虚心请教的模样。
吴道远人年纪大了,脑子跟不上节奏了,差点让沈荷塘气的上不来气,好小子揭他老底,不过到底是混迹商场多年的人。
他嘴角歪着轻笑了两声道:“虽然我当年也是一穷二白,可……我那时考取了功名,一个秀才的身份,配一个嫁过人的女子,我觉得处处有余。当然我没有说鱼丫头母亲不好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那么你孑然一身凭什么来娶我们姜家的掌上明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