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知道……”谢蘅芜眉头松开,往他身上靠了靠。
其实当那贵女质问时,她也就忽然明白了萧言舟为何会因毫不可能的人吃味。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太过在乎罢了。
她或许不该那般计较他的小气。
“妾身知道陛下在意什么,左右之后也不会见到崔将军了,陛下可以宽心了。”
“要见面也无妨……”萧言舟大度说道,但大度不过几息,“……他是崔氏的兄长,不定之后还有事要传他,你若见他,孤得在场。”
谢蘅芜点一点头,又将人的手臂挽住。
“陛下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她本是想在他生辰之际与他一个惊喜,但萧言舟却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淡声:“孤不记得了。”
“孤很久不过生辰了。”
啊……对。
每一次生辰的到来,都会让他想到崔太后。
所以生辰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谢蘅芜轻舒一气,轻笑道:“那妾身还真是与陛下一样呢。”
“妾身也许久不过生辰了。”
萧言舟睥她一眼:“胡说,孤上一次刚给你过了生辰。”
谢蘅芜摸了摸鼻尖,辩解道:“那日子不也是妾身编的吗……算不得是过了。”
不。
萧言舟默想,是过了的。
先蚕礼……只是你不知道。
他没有多言,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既然陛下不记得了,那妾身便随意择个日子好了。”她语调轻快,“也算是与妾身相同了。”
“这么想为孤过生辰……阿蘅准备了什么?”
谢蘅芜转过脸一笑,向他勾了勾手。
萧言舟没想真问出来,但她指尖勾起时,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俯身。
谢蘅芜踮了脚,与他贴了面庞,侧过脸来,柔软唇瓣与他耳垂轻擦而过。
“秘密。”
「阿蘅准备的惊喜其实和言舟以前玩笑的话有关系,你小子有福了」
第一百十九章 腰软
谢蘅芜说完便立刻退出他怀中,还往前小跑几步,一副生怕被捉住算账的心虚模样。
萧言舟站在原地没动,漆眸中隐隐带笑,懒懒睨她离去的背影。
仿佛放任猎物,又会在不久后将其捉回,以此取乐的野兽。
半晌过去,见谢蘅芜的影子都抹过了花丛,萧言舟才慢悠悠跟了上去。
谢蘅芜跑出几步,却不曾听身后有人追来。她渐渐放下步子,回身看了一眼,后头却是空无一人。
她心生疑惑,立在原地等了一时。身后依旧空空荡荡,只有枝叶繁花轻轻摇晃。
“……陛下?”
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回答她的是一阵微风。
谢蘅芜蹙眉,想萧言舟就算要走,也会与自己说一声,不至于如此突然。
他也不可能追不上自己……
那阵风送来一股清淡的花香,谢蘅芜眉头一跳,想他该不是喘疾犯了吧?
似乎也只有因此……才会让他赶不上自己。
也顾不上细想还有没有别的可能,谢蘅芜慌忙提裙,往回跑去。
她依稀记着来时路的方向,果真在一片树影下看见熟悉的身影。
“陛下!”
谢蘅芜着急唤了一声,走近了,方瞧见萧言舟倚着树干,捂住胸口喘着。
他面颊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眉头颦蹙,看起来很是不舒服。
谢蘅芜心跳微滞,忙上前关切:“陛下是喘疾犯了?可有带药?”
萧言舟咳嗽几声,似是痛苦地闭了闭眼,指了指自己衣襟处。
谢蘅芜动作一顿,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他面庞,但那紊乱的气息与面颊之红都不似作伪,她暂时放下疑惑,往他衣襟处摸索去。
谢蘅芜腹诽着,怎么会有人将保命的药藏在如此难取的位置。
她的手探进去,却是什么也没摸到,不由将身子又往前探了探,试图摸索得仔细些。
身前传来萧言舟的气息,他哑声,像是虚弱:“在……在那里。”
“哪里?”
谢蘅芜眉头拧得更紧,觉得他所言让人一头雾水,不由抬眸看人。
只见萧言舟凤眸深黑含笑,唇角略略勾着,哪有半点方才的病弱模样。
谢蘅芜眼角一抽,正欲躲开,他的动作却比自己更快。
后颈被人扣住,不由分说地将她往前按去。
唇齿相撞时,不免疼痛。
谢蘅芜“唔”了一声,眼角因疼泛起些许泪花。
但这点细碎声响,很快被萧言舟咽了下去。
风声簌簌,摇动一树桃花。花瓣打着旋儿落下,纷纷冉冉,似一场落雨。
谢蘅芜恍然,终于意识到是何处不对劲。
他要真是犯了喘疾,哪还会站在桃树下等她?
怪她太着急,竟一时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