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这里培养自己的势力,躲不开与前朝那些老狐狸的周旋,而对付他们,可不是用内宅手段那么简单的。
谢蘅芜自知自己还稚嫩得很,想要从棋子成为执棋者,还要一段路要走。
她自己有个大胆的想法,听闻崔露秾棋艺一绝,她想等精进一番后,见崔露秾一回。
谁说敌人,便不能成为盟友。
这事儿谢蘅芜是躲着萧言舟做的,谢蘅芜担心他知道原委后会多想,又觉得这点小事不必麻烦他,便不打算告知他。
然而萧言舟是何许人,自然察觉出她有事瞒着自己。
他要知道什么事,怎么可能还被谢蘅芜瞒住呢。
萧言舟一时也没有多想,只是奇怪她为何要偷偷摸摸的。他装作不知,却比往日要提前了许多来到拾翠宫内。
如今萧言舟来这里可谓越发熟络,宫里的宫人都从一开始的紧张变为了如今的淡定,见到萧言舟来,纷纷退避下去。
这般无声无息的,便没有被谢蘅芜知晓。
她蹙眉看棋谱看得仔细,等发觉萧言舟到时,已是后者故意弄响了珠帘。
谢蘅芜心里一慌,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将棋谱藏进了被中。
她慌里慌张的小动作早就被萧言舟看了个清楚,他心中暗笑,面上只作不知,抬眉问道:
“做什么呢,见到孤这般心虚。”
谢蘅芜睫羽扑闪,素手捏着发尾顺着,轻声道:“妾身哪里心虚了……”
萧言舟扬声:“是吗?”
说着,他故意就要往榻上坐去。
好巧不巧,那里正是藏了棋谱的地方。
谢蘅芜心里一急,没多考虑就道:“等等!”
萧言舟俯身的动作一顿,抬眸玩味:“怎么,被子里藏着什么孤见不得的东西?”
“这……”谢蘅芜垂眸,眼珠一转,便顺水推舟,羞涩道,“陛下说什么呢……”
“都是……都是一些女儿家的东西,陛下还是不要看了。”
萧言舟唇角微微上扬,故意逗她:“阿蘅什么东西,孤是没见过的?”
“该不会是……什么秘戏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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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至死方休
谢蘅芜猛地抬眼,半是惊诧半是羞恼,看他顶着那张仙人之姿般的脸说出这种混不吝的话来。
什么秘戏图……她怎么可能看这种东西!
谢蘅芜恼起来,仗着自己是病人他动不得,抓起一旁的软枕就往萧言舟身上丢。
萧言舟侧身,连躲闪的动作都做得优雅而漫不经心。
见没砸中他,谢蘅芜更气:
“陛下!”
“孤看阿蘅的身子也大好了,都能与孤这么大声说话了,嗯?”
萧言舟抬抬眉,话里带了些威胁。
谢蘅芜闻言,立刻颦眉捧心,还装模作样咳嗽几声,面上一径柔柔弱弱道:
“咳咳……妾身觉得心口有些疼,想休息了……”
萧言舟心知她在演戏,冷笑:
“周启可没说阿蘅还会心口疼。”
自谢蘅芜苏醒后,萧言舟就事无巨细地询问过周启各项事宜,全部记得烂熟于心。谢蘅芜试图装病,却是瞒不过他。
谢蘅芜捧心的手微微僵住,索性耍起无赖,委委屈屈地唤了声陛下。
“陛下总是吓唬妾身,根本不心疼妾身。”
萧言舟抬起下巴,问:“孤何时吓唬你了?”
“妾身就是解个闷而已,陛下还这般咄咄逼人……”谢蘅芜越说越小声,反而指责得让自己心虚了。
萧言舟垂目看她,长睫掩在目前,一时显出几分落寞来:“阿蘅瞒着孤,莫不是心里依旧怨着孤?”
他生得俊美而危险,却在此时透出几分可怜委屈,似北地凶猛的狼低伏下它的头颅,将脑袋拱到人掌心下撒娇般。
谢蘅芜觉得自己心里也被这般拱了一下。
“妾身没有……”她下意识辩解道。
“若是没有,阿蘅为何要瞒着孤?”
谢蘅芜语塞了一下,磕磕巴巴道:“妾身就是……”
“你果然还怨怼孤。”萧言舟凤眸眼尾似乎都耷拉下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孤还是不在此间碍你眼了。”
“陛下!”谢蘅芜看他作势回身要走,急得要下床拉他。萧言舟只是装装可怜,怎忍心让她下床,在她话音刚落地时便迅速回到了榻边,还按住了她肩头:
“孤就知道,阿蘅不会怪孤的。”
他唇边带笑,一扫先前阴霾。谢蘅芜看他这般变脸迅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都怀疑眼前人还是那个冷漠无情又暴戾的萧言舟吗?
是谁教了他这些损招儿,连装可怜都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