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爱上了这狡猾又满腹心机的女郎。
真是孽缘!
谢蘅芜想说她本来就说的是实话,视线一飘,落在他手臂上的伤口上。
那伤其实并不严重,但因血迹晕染,加上萧言舟穿的又是浅色衣衫,便分外刺眼。
“陛下怎么受伤了……”
萧言舟此时无心顾及自己,安抚道:“一些擦伤而已,无妨。”
谢蘅芜微眯着眼,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她张嘴刚想说什么,那先前被喂下的药又发作起来。
加上紧绷了许久的弦,在见到萧言舟时彻底放松下来,谢蘅芜忽然觉得很累,只想睡一会儿……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皮却越来越沉重,最后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萧言舟没有吝啬内力,衣裳几乎就要烘干了,他听怀中人许久不吭气,低眸一瞧,却见她已然倚在怀里晕了过去。
他慌了一瞬,俯身将人打横抱起,迈步往外走。
霍珩等人终于追上了将他们远远抛下的主子。
见萧言舟抱着人出来,他们很有默契地让出一条道来。
霍珩小心觑着萧言舟神色,想以此判断那怀里的人究竟是死是活,目光在萧言舟与怀里的谢蘅芜之间来回瞧。
然而谢蘅芜被萧言舟裹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霍珩没看出个所以然,反而被萧言舟阴恻恻横了一眼。
他缩了缩头,不看了。
“回宫。”
二字吐出,众人皆精神一振。
回宫,便是要去做今晚最后的清算了。
「嗯嗯接下来就是一段时间的甜蜜蜜咯~」
第六十七章 剁碎了喂狗
但萧言舟并不急着去见崔太后。
他带着谢蘅芜回宫时,上元宫宴也差不多散了。
贵女与公子和他们各自的父母,在宫外登上回府的马车。
崔露秾与崔鹤一前一后走出宫城,崔鹤长年在沙场,本就要敏锐一些。他耳尖微微动了动,目色一厉,往上方看去。
崔鹤突然停下的脚步将崔露秾吓了一跳,险些撞到崔鹤的后背。她低声道:“阿兄怎么突然停了。”
然而崔鹤没有理会她,目光依旧凝在某处。
崔露秾终于发觉异常,顺其目光看去,却只见到宫墙上一片暗色天空。
寒风萧索,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声道:“阿兄在看什么?”
崔鹤这才收回目光,复又迈步向前,淡声:“没什么。”
刚才有人过去了。
还不止一位。
崔鹤想到今夜宴会中途离开的皇帝,被太后传去的父亲,以及几乎一夜都不曾见过的羽林卫熟面孔,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他虽不喜权力斗争,可这方面的敏锐却并不少。
崔鹤不打算声张,将这点秘密埋在心里。
他摆脱不了崔氏的身份,唯一能做的,是让这个家族,倒得……体面一些。
崔露秾不明所以蹙眉,又往天际看了几眼,依旧什么也没发现。
她便不再做无用功,说起别的事来。
“阿兄,你好不容易能回京。父亲说了,要为你尽快择妻婚配。”
崔鹤想也不想便回绝:“我无心娶妻。”
“这话还是阿兄自己与父亲说吧。”崔露秾在他后头笑了笑,她只负责带话,至于旁的可就不干她的事了。
崔鹤闭了闭眼,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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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舟先将谢蘅芜安顿在了紫宸宫内,唤来了熟悉的宫人以及周启,才去了寿安宫见崔太后。
两人说了什么不必多讲,萧言舟出来时,面色并未有何变化,而是埋头一径往紫宸宫跑。
还是霍珩追上去,问询该如何处置秦王。
是的,秦王。
秦王自上次重伤后,至今未曾痊愈,整日趴在床上,与死人也无异。
崔太后将今夜刺杀的锅尽数扣到了秦王头上。
对外说起来,倒也合理。
“剁碎了喂狗。”
萧言舟语调平直,夹杂的冷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霍珩默默点了点头,又问:“那几个刺客……?”
“留着,交给鸦影。”萧言舟凤眸轻眯,唇边勾起一个细微的笑弧,“看看他还能与那女人说些什么。”
“还有今夜有异动的宫人,尤其是……拾翠宫的,全部处死。”
“是!”霍珩应下,转身消失在了阴影中。
那间地下室里,出现了周启曾提到过的刑狱司的药。
这种药品,若不是刑狱司的人流出来,是不可能到外头的。
只能是鸦影。
萧言舟还未登基时,鸦影便在刑狱司了。他不忠于自己,萧言舟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崔太后就是不在宫里,只怕明处暗处,也有许多她的人,一时除不尽,只能徐徐图之。
但这一回能把秦王这碍眼的东西清除,也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