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两手支持,谢蘅芜总算艰难地爬了起来。
她想去扶萧言舟时,却听屏风后传来了开门声。
这一跤动静太大,将梨落引来了。
梨落方才在外头唤了好几声,然彼时谢蘅芜的注意力都在萧言舟身上,并未听见她的声音。
不曾听闻谢蘅芜回应,梨落担心她出事,自作主张推门而入。
已经太近了,谢蘅芜一急,扬声道:“等等!”
梨落被吓得步子一停。
谢蘅芜高起的声音还因过分紧张而有些扭曲:“别进来,出去!”
梨落听出异常,更加担忧:“娘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
梨落顿了顿,试探问道:“娘娘……就您一人吗?”
她觉得谢蘅芜的声音实在太奇怪了。
像是害怕被她发现什么一样,可洗室里明明就只有娘娘一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一时之间,梨落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猜想。
刺客……私通?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将这念头甩出去。
谢蘅芜也被梨落的问题吓到了。
她瞥一眼方才慢吞吞坐起来的萧言舟,赶紧说道:“当然只有我一个了,不然还能有谁?”
“婢子不知……娘娘您真的没事?不如让婢子看一下吧?”
“无事,你出去……寝殿里也不要留人!”
谢蘅芜的声音又扬起来,听着像是心虚。
梨落的眉头紧紧皱起,想该不会里头真有人吧?
陛下将娘娘禁足,娘娘对陛下失望,今夜羽林卫还都不在……
梨落的想象力一时如脱缰的野马般一去不返,还越想越觉得对。
她艰难挣扎了一番,最终选择了站在自己的主子这边。
不管是不是……总之娘娘都是无辜的!
“好的娘娘,婢子先出去了。”她顿了顿,用一种既是担忧又是坚定的语气道,“娘娘放心,婢子永远都是娘娘的婢子。”
“娘娘一定要多小心!”
谢蘅芜一听就知道梨落误会了。
然她现在也没心思将梨落歪了的念头掰回来,听到洗室的门关好的声音,谢蘅芜这才松了口气。
她捂着胸口,絮絮说着:“陛下,没事了,外头没……”
“人”字还没出口,她便被按在了屏风上。
萧言舟的气息骤然逼近。
他握住她遮掩的手,眉眼阴沉,视线灼灼: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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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不要送我走……”
“这是什么?”
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几乎要将那一小块肌肤灼伤,谢蘅芜顺着望去,发现他看的正是自己锁骨处的那一小块红色印记。
大概是方才她为了扶起萧言舟,一时忘记遮挡,被他看见了。
先前他们就是同榻而眠,她也是裹着寝衣,哪怕是除夕那次,也未曾脱下衣衫,便一直侥幸未被发现。
她不知萧言舟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陛下,这是……妾身自小就有的。”
她小心翼翼觑着萧言舟的神色,试探道:“陛下……它…怎么了吗?”
萧言舟沉默了几息,忽然问道:“你当真是南梁人吗?”
“陛下莫不是糊涂了,妾身若不是南梁人,还能是哪里的人?”
谢蘅芜的笑容有些勉强,但萧言舟尚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曾注意到这点异常。
那红色的印记,他并不陌生。
他听说过,靖国公那走失的女儿,也是在锁骨处,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这消息也是他无意中听着的,所知者寥寥。毕竟这消息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
……是巧合吗?
可在北姜的知情者都寥寥无几,南梁人会知道吗?
想到不久前谢蘅芜与靖国公夫妇莫名的亲近互动,他收回视线,紧盯着谢蘅芜的眼睛问道:
“你也不曾离开过南梁?”
“是啊……妾身在和亲以前,一直都在南梁。”
萧言舟抿唇,复又看向那一块胎记,忽然伸手,指腹在上头狠狠搓揉了一下。
谢蘅芜吃痛,轻嘶一声,眼中泪光点点:“陛下做什么……”
萧言舟垂眸,看指腹不曾沾染任何颜色,而那片胎记则因他动作更加鲜红,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泛起了粉色。
他捻了捻指腹,神色晦暗:“无事。”
莫非又是崔氏从中作梗吗?自她入宫后,先是刺杀,随后崔氏回宫,频繁召见,桩桩件件,似乎都对得上。
更别说……她身上的奇异香气,那么巧合地能解去他的头疾。
萧言舟从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当时还未发现如此多的问题,加之监视拾翠宫的人都未发现异常,他便没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