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他不要他了...
“好好,我乱讲。”
晏辞利索地从他手里把那只笔拿了过来,回头看着顾笙依旧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他伸出爪子在他腰上轻轻拍了一下。
顾笙的身子一颤。
“你在想什么呢?”晏辞觉得有意思,“想吃点心了?”
顾笙一听到“点心”两个字,本来轻松一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不吃。”他闷声道。
晏辞挑了挑眉,也不知点心怎么得罪他了。
...
接下来的进程很顺利,晏辞在一旁讲,顾笙就安静地听,不一会儿太阳落山,天变黑了。
直到外面传来“咣咣”敲了两声门:“公子,还不回家啊,天都快黑了!我看这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公子抓紧时间回去吧。”
晏辞抬头:“好,马上走。”
“店里没人了,公子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啊。”
...
“明白了?”晏辞直起身子,看着椅子里的顾笙。
顾笙盯着面前纸上龙飞凤舞的字,感觉头都变大了。
于是他口是心非:“明白了。”
“哦。”晏辞点了点头。
“所以鸡舌香和丁香的区别是什么?”
顾笙一边端正坐着,目光一边在纸上到处找晏辞说的那几个字,直到晏辞慢条斯理地将纸拿起来扣在桌面。
顾笙委屈巴巴看向他。
“我,我忘了...”
晏辞叹气。
“鸡舌香是丁香树的果实,又叫母丁香;丁香是丁香树未开的花蕾,又叫公丁香,记住了?”
顾笙结结巴巴:“记,记住了...”
晏辞点了点头,严肃道:“那我再考考你。”他意味深长地说,“最后一道题,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顾笙害怕又紧张地赶紧竖起耳朵,手里紧紧抓着笔,脑子里赶紧把下午学的几个词过了一遍。
只见晏辞张口:
“所以公丁香和母丁香生的孩子叫什么?”
???
顾笙睁大眼睛,谁和谁生的什么?
他看着晏辞严肃认真的眼神,一时语塞,生怕下一刻他就夫子附身拿戒尺抽他掌心,于是一阵踌躇过后,弱弱地回答:
“...小,小丁香?”
晏辞盯着他的脸,看着顾笙又紧张又认真的表情,再也忍不住了,破防地笑出声。
顾笙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弯腰笑得前仰后合,这才后知后觉。
丁香生的孩子?丁香会生孩子?
他忿忿地丢下笔,用小拳头锤在晏辞肩头,怒瞪他:“你不要笑啦!”
为什么总欺负他啊...
...
晏辞觉得自己迟早要被顾笙逗死。
他忍了笑,拿了几包香料,然后到后院牵了马。
此时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因为没有钟表的缘故,晏辞很容易就忘记时间。
赶明儿得在铺子里也放个百刻香。
他看着顾笙鼓成包子的小脸,没忍住又捏了捏他:“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怎么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顾笙不想理他,晏辞就握着他的腰把他抱上车。
此时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旁边的铺子都关了门,这条街彻底沉浸在安静的夜里,只能看到远处街上的点点烛火。
晏辞熄了屋里的烛火,出门带上门锁,他驾着车优哉游哉地往村子的方向走。
顾笙安静地蜷坐在他身后,靠着车微微阖着眼,感受这晏辞身上淡淡的梅花香味伴随着微涩的晚风气息涌入他的鼻腔。
他在这味道里一点点陷入沉睡。
就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马车听了,他隐约听到晏辞的说话声。
顾笙以为他在叫自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坐起身子,就看到马车旁边站着一个人。
“晏大哥。”
那声音很好听,此时带着些委屈的意味,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顾笙一下子清醒了。
他探出头就看到马车边站着一个人,即使完全隐于黑暗,也能看出来身形窈窕。
顾笙的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听晏辞有点犹豫地问:
“...现在吗?”
余荟儿委屈道:“是我娘给我做的荷包,里面放了安神的药...没有它我睡不着...”
晏辞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后面,发现好巧不巧地在镇子与村子中间的路上。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从村子里走这么远的。
他回头看了看顾笙,见他已经醒了,轻声解释道:“余姑娘忘了东西在铺子,我们陪她回去拿一下吧。”
顾笙没有说话,在黑暗里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和动作。
余荟儿上了车,就坐在顾笙对面的位置。
顾笙缩了缩脚,小心地看着对面藏在黑夜里的轮廓。虽然看不见样子,但他能感受到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