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这样闷头走着,也不知走到哪去,晏辞在他身后紧张地跟着。
晏辞本来就比顾笙高许多,几步就能撵上顾笙的步伐。
可他不敢上前,只能在小夫郎身后半停半走地跟着,看起来有点滑稽。
顾笙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晏辞“哎呀”一声。
他脚步顿了顿,到底没忍住,转过身去看。
只见晏辞蹲在地上,好像扭到脚一样。
“你怎么了...”
顾笙以为他为了追自己扭到了脚,赶忙往回走了几步,担心地上前去看他。
结果还没到他跟前,那里蹲着的人就抬起头。
晏辞举起捆在一起的手,一只摊开的掌心里站着一只正在吃草的蛐蛐,眼睛亮亮的:
“看,蛐蛐!”
顾笙盯着那蛐蛐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就走,步伐更快了。
晏辞见状,赶紧将手里的东西丢了,蛐蛐立马一蹦一跳地跑了。
他站起身,灰溜溜地赶上前面的人,心里暗叫不好:
这是真的生气了!
...
不远处树下乘凉的村民远远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过来:
前面的是个长相相当漂亮的哥儿,只不过紧抿着唇,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看起来不太高兴;
后面跟着一个至少比他高一个头的俊俏男人。
不过衣衫不整长发披散,双手还被可疑地缚着,一脸失魂落魄。
村民们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目送两人远去,嘀咕道:
“年纪不大,玩的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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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晏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顾笙一言不发地给小猪填食,而自己则像空气一样被晾在旁边许久。
他跟顾笙说了几个轻松一点的话题,不过都没得到什么回应。
终于忍不住委屈巴巴地走到他身后,放软了声音:
“你帮我解开好不好?”
他好想抱抱他。
顾笙仿佛没听见一般,避开他的手,转身进了屋。
晏辞:“...”
他无奈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就在这时,虚掩的院门被人大力推开了,苏青木伸着脖子道:
“晏辞,出事了!”
他刚露一个头,就看到人前一向无比体面的朋友此时十分不体面。
手上还被麻绳捆了两圈,低声下气地跟他身前的小少年撒娇。
“...”
他倒吸一口气,赶紧把头缩回去。
坏了,他不会看到什么他这个纯情男青年不该看的东西吧?
晏辞表面上挺正经的,没想到在家是这个样子?
可是好怪啊...
他们有夫郎的私下里都这么放浪吗?
好奇啊,再看一眼...
苏青木小心地伸出脑袋,下一刻就被人扯着领子扯了进去。
晏辞满脸黑线:
“你在那儿探头探脑干嘛呢?快帮我弄开!”
...
“你之前做的那个四合香,被人仿了。”
之前晏辞用四种寻常果壳果皮做成的那款小四合香。
从一开始零零星星有人购买,到后来不少香贩前来打听,到现在不少香铺都推出类似的香品。
这就搞得那道四合香已经不是他们店的专属,这几天销量还少了不少。
晏辞将长发随意地在脑后绑了绑,揉着手腕,不是很惊讶:
“被仿了很正常。”
那支香制备简单,有些经验的药香师只需用鼻子闻闻,就能知道里面几种配料。
而且这种香能被传出去也是好事,倒也没必要因为损失几个销量而担心。
“没事。”晏辞想了想,“我这段时间再想想其他的香方。”
他说的十分随意,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如果放在外面会引来多大的震惊。
什么样人能随口就说出一个香方,随便就弄出一种新的合香出来?这种人是要被请进宗祠供着的吧?
苏青木对他这种语出惊人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从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习以为常:
“行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而且晏辞之前在端午放上的十里香囊如今也已经批量生产。
不过自从上次的茴香事件后,他们再去采买原料时只去跟有名望的原料商谈。
所以最近还算太平。
因为斗香会还有月余的时间,此时各种香料都陆续被从外面进来,每天都有不少路过歇脚的商队。
而且各种平时见不到的香料这些日子会被摆上柜台。
镇上可以说相当热闹。
不管是参加还是不参加的铺子,不管是不是与制香有关的人,斗香会都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热衷谈论的话题。
...
晏辞暂时不想考虑镇上的问题,因为在他看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先别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