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江辞睢想也不想地道,“不行,我觉得他配不上你,过几天,我带你去见见别的世家子弟。”
“阿兄——”江絮雾站起身,攥紧绢帕道。
“你不是同意沈长安跟我在一起吗?”
江辞睢冷笑:“我是同意,可你对他太上心。眼下你能拖着病重去找他,那下一次,你是不是要豁出命去找他。”
江辞睢绝对不允许,阿妹会出任何事。
更别提,江辞睢抬眸看羞恼的阿妹,想到之前裴少韫漫不经心地道。
“江大人莫要担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是令妹如此看重沈大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起初江辞睢还不当回事,可一起长大的阿妹,这般看重那个男人。
江辞睢捏碎了手里的茶杯道。
“你这几日,好生在家休养,我会帮你挑个如意郎君,挑不到也不要担心,阿兄会养你一辈子。”
江辞睢下定决心。
“阿兄,你怎么能养我一辈子,你还要成家。”
江辞睢掌心被碎片划破血迹,血流在石桌,直至青石板上。
江絮雾注意到他受伤,站起身,担忧地唤抱玉去寻大夫。
“那就不成家。”
第28章 嘲弄
江絮雾被勒令关在江府, 可她不愿意,因此关系甚笃的兄妹两,头一次发生争执。
“我是你的阿兄,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外头一个男人的话?”
江辞睢这般疼爱的阿妹, 从小两人依偎长大, 可眼下阿妹为了那个穷酸小子,竟然忤逆他。
他心中难免生出怒火, 江絮雾也不想跟江辞睢争执,可她已经跟沈长安约定好。
于是在江辞睢震怒下,她咬牙说,“我已与他私订终身。”
江辞睢这下子被激到,愤怒的甩袖离去。
走之前, 还不忘吩咐家丁还派了几名婆子来看着江絮雾。
派来的婆子受到命令,一个个拘着江絮雾整日头疼, 她算着沈长安何时离开京州, 她要怎么找机会出府看他。
但阿兄还在生气, 也不让她出去。
每晚婆子守在前厅, 为了防止她趁着婆子打盹偷溜出去,江辞睢还特意让她脚腕戴上铃铛。
一只古铜铃铛系在红绳上, 一碰, 叮当作响。
江絮雾彼时坐在榻上,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摆放在身侧, 挡住门口的窥视, 而江辞睢坐在木杌, 眼神凶狠地盯着抱梅系上铃铛。
绣袜垒上,白皙乳白的脚踝被红绳禁锢住。
少女不喜脚腕有束缚, 双脚往回缩。
抱梅握不住。
江絮雾心中一喜,还以为阿兄会放过她,可阿兄居然一手握住她的脚踝,神色严禁。
“别想浑水摸鱼。”
江絮雾感受阿兄粗糙的掌心,强烈的桎梏,让她心中不安。
“阿兄,我不会逃出去,你别让我戴铃铛。”
江絮雾觉得很怪,不断缩回脚,可她的力气哪里抵挡住阿兄,挣扎半响,徒劳无功,鼻尖汗珠都冒出来了。
江辞睢岿然不动,亲自帮她系上,嘴里不忘冷笑,“我跟你一起长大,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吗?”
他亲手给江絮雾戴上铃铛,随后帮她绣袜搁下,让她好好捯饬自己的裙摆。
抱梅趁此也将屏风搬走。
江絮雾隔着襦裙,抚摸脚踝的铃铛,旋即站起身,走了几步,叮叮当当的声音,让她心声烦躁。
江辞睢听得悦耳,“所以你在家好好待着,沈长安这人不适合你。”
“可是明明是我主动去找沈长安,阿兄为什么要将罪过全部怪在他身上。”
江絮雾不服地仰起头,芙蓉凝脂的脸上,全然都是不甘,手中绢帕被她揉成一团。
“因为你是我阿妹。”
江辞睢想也不想地想要抚摸江絮雾的发髻,可江絮雾心情不好,避开他的手。
“我乏了,阿兄。”
江絮雾生了闷气,江辞睢朝抱梅道:“小娘子近日身体抱恙,需饮食清淡。”
抱梅见他们剑拔弩张,战战兢兢地道:“是。”
待到江辞睢走后,江絮雾泄气地坐在榻上,脚腕的铃铛叮当作响,吵得江絮雾都想要解开。
可抱梅惴惴不安。
“小娘子你要是解开铃铛,门外的婆子发现了,肯定要告状给大公子。”
江絮雾气馁,一言不发地坐在榻上,抱梅为她斟茶,“小娘子消消气,改天我们再想想办法。”
抱梅说到后面,语气变小。
江絮雾:“我知道阿兄是为了我好,可我并不想对不起沈长安。”
她坐在榻上,想到沈长安在走之前,她都没能去送他一程,心中着实不甘心。
可阿兄不允许她去见她。
江絮雾气闷,一边呷茶水,一炷香的工夫。
她转眼想到新的主意,于是招呼抱梅过来,交头接耳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