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捉摸不透大人的心思,却也不敢贸然过问。
几日后江絮雾乘坐车舆,去了江辞睢的住宅。
据说江家分家,各自分出来,江父将外室全部接回去,江母碍于两孩子在隐忍。
江辞睢对江家没有感情,单独置入一宅院,住外头。
江絮雾正好不用见江家人,少了寒暄,多了自在,在他这里住上几天,过了除夕后,京州街头巷尾热闹非凡。
元宵节的那日灯火通明,江絮雾与兄长一起出来逛花灯,猜谜语。
谁知人多,江絮雾跟兄长走散,就差要被人挤出去,一只有劲的手隔着布帛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来到他兄长的附近,转身走了。
江絮雾见眼前的人戴着白面具,可半白的头发出卖了他。
她想喊一下裴少韫,想问他怎么也在这里,灯火阑珊,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
江絮雾泛起古怪的情绪,正想压下去,身后传来阿兄的声音。
“阿妹。”
江絮雾嫣然一笑,将这一幕忘记在心中。几日后,她回到长州,在城内的铺子里想挑几匹绸缎,谁知遇到了不长眼的一群纨绔子弟。
万幸身边跟着青衣,纨绔子弟悻悻而归,来到花楼买醉,还请了舞娘和烟花女子来作伴,有人左拥右抱,喝得醉醺醺,提起刚刚一茬。
“那小娘子是哪家的?”
“哟,赵公子你刚来长州,有所不知道,这名小娘子是从京州来的,据说只有一个兄长,其余的我们不知道。”
几名纨绔喝得酩酊大醉,互相打嗝。
赵海明闻言,不屑一顾,“原来是小门小户的小娘子,本少爷背后可是有刑部的人。”
区区小娘子,他偏偏就看上了。
赵海明喝完酒,醉醺醺地被小厮护卫抬回去,半道上,车舆停留在人迹罕至的巷子口。
“发生什么了?”赵海明脸颊红晕,双眼迷离,奋力掀开布帘,想要痛斥车夫怎么不动,可真的掀开布帘后。
一道低沉含笑的声音,令他犹如被人掐住脖颈,动弹不得。
“走夜路走久了,眼睛也看不见了,留着也没有用,还是割下来好。”
赵海明惊悚睁大眼睛,痛苦哀嚎,“啊啊啊——”
从屋檐路过的黑猫被尖叫吓得到处逃窜。
几日后,江絮雾再次去铺子购置胭脂水粉,见到对面的医馆,曾经调戏她的纨绔子弟们一个个要么断手断脚,要么身受重伤走出来,其中一个眼睛蒙着白沙布都没有。
见到江絮雾吓得跪地求饶,“我再也不玩女人了,求求你放过我。”
随后赵海明被人抬走。
江絮雾看得皱眉,而后听到长州这群作威作福,欺善怕恶的纨绔子弟一夜之间,全部搬离了长州。
百姓们拍手叫好,掌柜还跟江絮雾说过,“那群人都是下三滥的畜生,东街的曹婆婆烧饼铺里的曹大其女,被那群不要脸的看上,亵玩致死,曹大痛不欲生,愤怒报官,可他们有钱有势,只管拿钱办事,如今这群人遭了报应,还搬出了长州,也算是好事一桩。”
江絮雾路过曹家铺子门口,见到有一中年壮汉泪流满面地烧香祭拜,“如如,爹不甘心啊!”
她看得忧心,吩咐抱梅借着买饼的名义,送点银子给他们一家。
抱梅照做,之后江絮雾听说,那群纨绔子弟搬去其他地方,曹大为了其女卖掉了家产,追上那伙人,亲手手刃仇人,犯下了七条人命。
“不过京州有一官员怜惜其人,父母情深,保住了他一条命,收监看押,择日发配送到沧州修建城墙。”
江絮雾坐在雅间喝茶,听下方说书人说起此事,正搁下茶盏,听到了官员竟是裴少韫。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江絮雾思忖,听了一会他们的吹捧裴少韫,她心道无趣,折返回院子。
几日后,长州下起大雨。
一连下七日,天色黑压压,江絮雾心生不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抱梅闻言,“小娘子,要不我们去烧香拜佛。”
“好。”
择日不如撞日,江絮雾携着抱梅等人乘坐车舆,怀揣解忧。
天有不测风云,在她们去往寺庙的路上,长州的护城堤塌陷,山上黄泥塌陷,一时之间,人人到处逃窜。
江絮雾她们正巧在城外,青衣敏锐察觉不对,掀开布帘,瞧了一眼外头的情况,面色一变,“快——小娘子——”
话音落下,却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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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江絮雾额头很疼,她记得自己是遇到了山洪,后来……
她猛然睁开双眼,发觉她身处陌生之地,四面空荡荡,唯有山鸟屏风,再看身上的衣衫全部换掉,被褥是上好的绸缎,正当她聚精会神,猜测这里是哪里,抱梅和青衣她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