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面容是按照你的模样易容,大约有八分相似,从明日起,她将替代你留在宅院,而且这消息我告知你的兄长。”
“你说你的兄长会不会为了你忤逆圣上的旨意呢?”
裴少韫目光透露的几许期待,在瞧见江絮雾诧异和惊讶的目光,伸手握紧了她的手。
“怎么?你害怕?”
江絮雾清楚意识到裴少韫,在做事上的滴水不漏。
按照兄长的作风,定然宁愿忤逆圣旨也会留下,找她。到时候皇帝震怒,引发他的官职不稳当,阿兄的前途岂不是……
江絮雾愁容满面,裴少韫挥挥手吩咐女人先离开。
“为你兄长担心吗?其实说不定你兄长不会为了你留下,只会吩咐手底下的人来寻你。毕竟青州赈灾是大事,他怎么会牺牲前程,亲自一个人来寻你。”
“再说上次他不也是没有亲自带人来寻你。”
裴少韫生得好看,一旦收起阴鸷,娓娓道来的声音犹如戛玉敲金,分外悦耳。
江絮雾捏紧了娟帕,知道他是离间计,丝毫不上当。
但愿阿兄千万,千万不要留在青州。
-
深宅院落。
江辞睢将公主寄来的信烧在香炉里,金利来窥探这一幕,屈膝道:“大人,该用晚饭了。”
“晚点。”
公主寄信想要青州袁州府密谋的私库,虽传闻夸大,但公主曾跟此人打过交道,想要这份私库。
可这私库不仅公主一人觊觎,就连皇帝还有……
须臾间,手底下的人匆匆忙忙禀告。
“大人,花郎有踪迹了。”
江辞睢事不宜迟,骑马赶去,却见花娘早早守在花郎的身边。
花郎昏睡不止,可他身上有昏睡之前留下的线索。
建安巷。三个字直指京州令人讳莫如深的街巷。
据说那里是先皇三位皇子遭遇刺杀的巷子,谁也不知背后之人是谁,哪怕有人猜忌也不敢提,久而久之那条巷子鲜少有人走动,谁也不敢来这染血还跟皇家有关系的街巷附近居住。
可花郎用血写出的三个字,令他不得不慎重,随即吩咐其他人去调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炷香,有人查到裴少韫名下的建安巷的三里路有一私宅,戒备森严,难以进入。
江辞睢知晓此事,双手撑在案几,想要亲自去派人搜查,可他被手底下的人拦住。
“大人你要是贸然闯入裴大人的宅院,隔日他要是参你一折子,怎么办?再说万一这是陷阱怎么办?大人你明日还要去青州。”
“去什么青州,这些事情,难道有我妹妹重要吗?”
江辞睢发怒,一干人等全部跪下。
“可是……”
江辞睢冷眸扫底下的人,“你们是听我的,还是想让我听你们的。”
此话一出,属下们一个个都不吭声,其中有主意的王纣来到花娘的身侧,低声道:“咱们大人感情用事,也不知道怎么办。”
花娘担忧自己的弟弟,忽然听到耳畔有人叽叽喳喳,意有所指,她当即发难,“你嫌弃主子感情用事,那你之前出事,要不是大人捞你,你早就上来刑场,那时我怎么不听你说感情用事。”
王纣一哽,缓缓道:“这事情不一样,大人明天要不去青州,可是违抗圣旨。”
花娘不欲理会,王纣见她油盐不进,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弟弟,闷哼一声,到底是妇人之仁。
翌日,江辞睢一夜未睡,查清楚阿妹就在那个宅子里,他已经想好要找理由抗旨。
谁知沈长安昨夜在与友人在醉仙楼小酌几杯,不慎喝醉,落入了湖中,一病不起,请罪上书,皇上知道此事,龙颜大怒,贬低了他的官职,从前的正四平,变成了正五品。
至于原定的官员需要换新的人。
江辞睢深感此事蹊跷,恰在此时,收到沈长安的信件,一览无余,他捏紧了信件,身侧的金利来窥探他的脸色沉重,咽了咽口水道:“大人,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无事,我在想要不要信那个人。”
江辞睢伫立窗棂几息,门外的车夫等得焦急。
金利来面上发汗,望着窗棂外的日头,小声嘀咕,“大人这时辰差不多了。”
“嗯。”
“不去皇宫,去城外关卡。”
江辞睢信他沈长安一回,若是带不回阿妹,那就是他无能。
无能的人,不应该出现在阿妹的身边。
江辞睢打定主意,不再纠结去皇宫的问罪。
待他上马去往城外关卡,日上三更,江絮雾跟在一群浩浩荡荡的车舆里,其中一辆裴少韫的车舆。
她的腿已经被解穴,能自由走动,但身边被安排了青衣贴身照顾,无论她走到哪里青衣都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