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雾(重生)+番外(223)

“打草惊蛇,眼睁睁看着小娘子亲沈长安?还绑走她身边的人?”

他语气温柔,可如今瘦骨嶙峋,早就少了往日温润的气质,眼下有种渗人的冷意。

“是卑职失误,卑职自愿领罪。”

青衣自知理亏认罚。

裴少韫挥挥手,命她自己去接受惩罚,待人走后,窗棂外飞来一只燕隼,脚尖绑着纸张,他拆开一览无余。

“江辞睢原来还跟前朝的人有关系。”

裴少韫用火折子点燃蜡烛,将纸张烧掉后,留下一片余烬。

他随后回到棋局,继续下棋静心。

几日后,宅院里的落叶窸窸窣窣落下,奴仆们扫地,江絮雾穿过走廊,来到沈长安的书房。

原以为这几日风平浪静,裴少韫真的是为了奉旨而来。

江絮雾正放心,可谁碰到金利来收拾包袱,疑心之下追上前询问,“沈大人不是过几日才走,怎么今天就要收拾。”

“大人说明天他就要走了。”金利来老实巴交地道。

江絮雾神色一愣,“他为何没有告知我。”

金利来摇摇头,不明所以,江絮雾这才来寻沈长安,发现他正在书房作画。

她原本气势汹汹地进来,可见窗棂外松柏屹立,布满沧桑,再观裴少韫,依旧一袭浆洗的长衫,面色严肃,手里握着的羊毛毫,端正地一笔一勾,好似与松柏浑然一体。

江絮雾步履轻慢,走近才看到他作的画。画上女子坐在竹簟上,手执书卷,廊檐下的湘竹随风摇摆。

女子若有所思地仰头,一只通题黝黑的野鸟掠过。

“这是我?”江絮雾看画上的人,栩栩如生,再看衣裳耳坠,她诧异地出声,却见他刚好收笔。

“嗯。”他将作画好的画摆在书案上,等墨干透。

江絮雾很少看他作画,这次见他画自己,想到他之前送自己的一幅画,诧异地道:“你又要送我吗?”

不过这画的可真好,她定要妥帖放好。

谁知沈长安抿唇道:“不是。”

江絮雾仰起头看他,见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要回京州,想随身携带你的画。”

经此一提,江絮雾蹙眉:“你回京州为何不带我一同去。”

“我此去危险,担心会连累你。”

沈长安直白地说,乌黑的眸子深深地看江絮雾,也知她心中所想。

“可我不怕。”

江絮雾并不认为这是可以让她不一起去的理由,正要反驳他。

一向自持端正的沈长安,犹如清池里的静悄悄的礁石,不惹眼,却无法挪开。

江絮雾看得恼火,别过脸道,“若是夫妻连同甘过苦都做不到,我还是你的妻子吗?”

“还是说你介意那件事情吗?”

江絮雾之前避讳的事情,如今摊在台面上讲,她知道沈长安不在意,可还是禁不住问出声。

“我不介意,阿雾你不怕,我怕。”

沈长安难得大胆牵住她的手,江絮雾一愣,仰起头见他,被他引领到博古架面前,随后他当着江絮雾的面,翻起一个长条木匣子,仅仅是露出明黄的一角,足以令江絮雾蹙眉。

“这是?”

沈长安将长条木匣重新放回,任谁也想不到简单的匣子里藏着这样重大的东西,但江絮雾还不确信,毕竟这么重大的东西,他怎么会随意摆出来。

但沈长安颔首,并直言这个是他随身携带,只是今日为了作画,从袖子里取出来。

江絮雾明白后,面容凝重,“那这是皇……”

她还没说完,怕隔墙有耳,不敢多言,沈长安见她慎重的模样,低沉道:“我怕忽然召人进京州,是否有人故意为之,我不得不防,若是我进京无事,我会书信一封给你,派人送你回来。”

“若是回不来,我希望你另找人嫁人。”

京州近日多事之秋,这个关口回去,恐怕他一去难以回。

所以他尽早做好了准备。

江絮雾知道来龙去脉,愁眉苦脸,她想帮沈长安,可她又能怎么做,学裴少韫违抗圣旨吗?

且不说她只是一介弱女子,没有权势,再说她身后还有阿兄,若是连累阿兄,她更悔恨不已。

可重生了,要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吗?

她一双秋水剪瞳里泛起云雾,沈长安握紧了她的手腕。

第一次主动拥入她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发髻上,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梨花香。

“阿雾,我会平安回来。”

“我信你一次。”江絮雾靠在他怀里,沉闷地道。

四周静谧下来,书案上的墨已干透,东风从窗棂外钻进来,惊起暖风燥热,江絮雾回过神,连忙推开他,不动声色地用娟帕擦汗水。

沈长安则是踱步,好似能将之前一幕忘却,他怎么能这般大胆,可望着薄衫罗裙,擦拭香汗的小娘子,他忽又不想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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