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芙:“画面本身就是静止的。”
“画面是一瞬间的静止以及下一个动作前的停顿。”里昂沉下声说,“你如果想不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那你永远画不出一幅像样的画。”
他这句话几乎等于否定了她之前的全部,温芙静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冷声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答应让我参与这份工作?”
“是你向我推荐了自己。”
温芙低着头:“但你之前也说我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我的能力,并不是因为您的愧疚。”
“你想说什么?”里昂皱起眉头。
“您答应替瓦罗娜夫人画画。”她突然间自暴自弃地说。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看样子这是真的。温芙不知道这件事情会这么令她沮丧,失去为瓦罗娜画画的委托时她都没有这么难受,可是当她意识到里昂因为她而答应替瓦罗娜画画时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瓦罗娜对你说了什么?”里昂冷冰冰地问。
温芙:“她告诉我,只要她能够撤销对我的控诉,您愿意替她画一幅画。”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里昂说,“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我只是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但这话并没有叫温芙感到好过。
她消极的态度让里昂也开始不耐烦起来:“你是三岁的孩子还需要我哄你吗?如果你觉得你并没有这个能力待在这儿,你可以从这儿滚出去,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温芙低着头咬咬牙,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着他说:“对不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
最近这段时间,当奥利普来到泽尔文的书房和他商量他们的计划,发现他总有些心不在焉地注意着窗外。
泽尔文搬回花园后选择靠近长廊的房间作为他的新书房。这里采光很好,年轻的男人坐在窗旁单手支颐,百无聊赖地听着枯燥的汇报,一边光明正大地走神。
楼下是那条公爵新建的长廊,除了工匠很少有人在这附近出现。
草坪的长椅上温芙正弯腰在纸上画画。她最近每天都会来这儿,但是看起来她的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
这三年,她看起来过得不错,个子往上窜了窜,身形虽然依旧因为过瘦而显得薄如纸片,但看得出不再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瘦弱。她像是刚从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那股死气沉沉的阴郁如今看来也变成了属于淑女的文静。
但是她显然没有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变化,从她出现在这条长廊附近开始,就有几个坐在脚手架上凿刻浮雕的年轻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有人故意和同伴高声交谈,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惜温芙看起来并没有和陌生人交谈的欲望,她只是长久地坐在椅子上,望着手里的画,神情专注得几乎像是在走神了。
奥利普停了下来,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发现泽尔文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里的说话声已经消失了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如下去和你的老朋友打个招呼。”
他的话终于唤回了泽尔文的注意力,他收回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清咳了一声,否认道:“她不是我的朋友。”
“哦,听起来她的确不像是你的老朋友,”奥利普暧昧地说,“毕竟只有谈起旧情人的时候,我们才会用上这种怨怼的语气。”
“……”
泽尔文清了清喉咙:“好吧,麻烦你再说一遍,我们刚刚已经谈到哪儿了?”
回到正题,奥利普的神情也变得正经起来:“加西亚整理出有可能参与了那场刺杀的家族名单,我们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一个突破口。”
泽尔文从他手中接过那份名单,他的手指从纸上挨个划过,最后停在了其中一个家族的名字前。
奥利普凑过去看了一眼:“科里亚蒂?”
他隐约记得这个家族在杜德的历史不算久远,也算不上是个大家族,他不明白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引起泽尔文的注意。
“有时候想要烧起一把大火只需要一根引线。”泽尔文曲起手指敲打着那份名单说道,“我们现在找到那根引线的头了。”
第37章
冉宁靠坐在书店的沙发上,从报纸后面抬起头,他皱着眉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