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府的马车不被允许停在楼下,在进入画室之后,她的仆人们也都等在了外面。
温芙愣了一愣,她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点名。
“她是我的学生,不是服侍你的下人。”里昂从办公室走出来,他语气冷淡地对瓦罗娜说。
瓦罗娜没想到他会当众叫自己下不来台,这使得她的脸色一时间又变得难看了起来。好在阿尔贝利今天也来了画室,他站起来彬彬有礼地将手臂递到瓦罗娜面前:“让我送您出去吧,这是我的荣幸。”
画室里的其他人整齐划一地看向一旁的里昂,但很可惜,里昂对此毫无反应。
瓦罗娜委屈又愤懑地冷哼了一声,随后挽上了阿尔贝利的手臂离开了画室。
温芙坐在窗边朝楼下看去,很快就看见阿尔贝利携着瓦罗娜的身影出现在一楼。他们两个朝庭院走去,分别时瓦罗娜神情还有些负气,这叫她甚至没有朝身旁的年轻人道别就气冲冲地登上了马车。阿尔贝利站在原地目送男爵府的马车离开之后,才转过身又向画室走来。
温芙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随后收回了目光。
几天后,瓦罗娜又一次出现在了画室。温芙到的时候,阿尔贝利正和她坐在画室的沙发上旁若无人地调情。他们看起来很相配,在看见她出现时,瓦罗娜脸上有明显被打扰的不悦。
倒是阿尔贝利在看见她之后,抬头和她打了个招呼。温芙和他点点头,虽然两人在同一个画室学画,但是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过什么交流。阿尔贝利是个高傲的年轻人,尽管他很少表现出来,但温芙看得出他并不喜欢和平民打交道,这几乎是这些贵族的通病了,即使他的家族早已落魄。
“你能为我泡杯茶吗?”瓦罗娜对温芙说道。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天然的颐指气使,温芙知道她只是想要把自己支走,事实上就算她不这么说,温芙也打算找个借口离开。
她有意在茶水间磨蹭了一会儿,中途穆勒来了一趟,看来其他学生已经陆续到了。于是等时间差不多以后,温芙才端着茶杯回到了画室。
里昂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瓦罗娜也在里面。当里昂看到温芙端着热茶进来时,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画室什么时候给你提供了这份工作,我每个月要额外给你一份工钱吗?”
温芙已经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因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瓦罗娜听出了他话里的不高兴,她从温芙手里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娇嗔道:“我有时候简直分不清你是因为心疼你的学生还是因为单纯的没有礼貌。”
“你今天又来干什么?”里昂冷淡地问。
“哦亲爱的,你难道还在为前几天的事情生气吗?”瓦罗娜撒娇道,“别这样,让我们忘记那天的那些气话。”
温芙没兴趣继续往下听,她转身正准备离开,可是当她刚刚转身走出办公室,身后忽然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温芙闻声回头,就看见刚刚还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突然间脸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她双眼紧闭,一手扼住喉咙,口中发出微弱的□□……
里昂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神情错愕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反应过来。
办公室的门开着,外面的其他人听见动静跑了进来。阿尔贝利冲在最前头,他一眼看到了屋子里的境况,满脸焦急地抱住了躺在地上的瓦罗娜,随后怒不可遏地朝着温芙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她喝了什么?”
面对阿尔贝利的质问,温芙短暂地愣了一下。
不过因为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四周乱糟糟的,学生们六神无主地站在原地,好在还有人及时反应过来跑去通知公馆的仆人,让他们尽快带医生来这儿。阿尔贝利抱起躺在地上的女人,想要先将她送到休息室去。
但温芙突然大步走到阿尔贝利身旁,拦住了他的去路。
“把她交给我。”温芙不容置喙地说,“去准备一点盐水。”
她在画室时向来沉默寡言,以至于当她这样做时,阿尔贝利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她已经伸手将那个可怜的女人接了过来,并重新放回了地上。
“你要干什么?”阿尔贝利震惊地想要将人从她手里抢回来,但是里昂按住了他的肩膀:“照她说的,去准备一点盐水。”
他看起来严肃极了,漂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过相比于其他手足无措的学生,他好歹还保持着一丝冷静。